秦烟(1 / 1)

在上师和喇嘛们的协助下,白玛回到了层层冰封的墓穴之下。

要把一个人清晰地留在记忆深处,三天时间,是远远不够的。

张起灵跪坐在藏花海中,擦去表面不断凝结附着的雾气。双手早已没有任何知觉,血管像冻住般透过皮肤泛出青紫,他仍旧机械地重复着动作,似乎这样就能够消去他们之间的阻隔。

可是,她已经走得太远了,那是他无法去到的彼端。

成片的藏花海,冰层下模糊的面容,构成了张起灵对母亲的最后念想。

石块最终还是成型了,是一个人的模样。它坐在院子中央,低垂着头。

张海渔抱膝坐在石像面前,试探着抚上它眼角的泪痕,指尖划过面颊,温柔地拭去。

背后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没有回头,目光始终停留于线条粗硬的脸上。

“我要回去了,”她轻轻地说着,不知是说给石像,还是给身后的人听,“你要是无处可去,或者等你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可以来找我,我一直都在。”

对于白玛的离世,张海渔毫无办法,就像当年眼睁睁看着张海滢走在她前面,做什么都是徒劳。

她能做的是让他知道,不管前路是泥沼深潭,还是荆棘满布,只要他回头,她一直都会在。

……

回到长沙,张海渔先给张海阳传了消息。

城外接应她的人叫张海芸,精通易容伪装,出师以来从未失手过。张海芸告知她,一行人已经全部潜伏在这长沙城内,有不少混进了九门几大家族当中。

经过一番情报搜集后,他们发现九门之首的张家似乎有一套自己的行事规则,伙计下墓时某些身手习惯看着也非常熟悉。

“他们中有的人身上有纹身,听说这些人的祖籍也在北方。”

“这个张家已经发展出这么大的根基,所以我们推断,他们极有可能是在很久之前就从张家分裂出来的旁支。”

张海渔听了点头道:“今时不同往日,你联系他们做事都谨慎一些。我会找个时机进城,接下来要辛苦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