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2)

因此她们守在门口,各怀心思,但归根结底都是想看看皇子殿下的新娘生得什么模样。

苏墨走到花轿前,用背影挡住那些探究的视线,撩开轿帘,便看见里头坐着自己的新娘,和四个野男人。

苏墨:

他很是镇定,默默放下帘子,轻声说:小白,把凤冠戴好,盖头盖上。

牧白依言整理好仪容,盖上红盖头,将帘揭开一个小缝儿,钻了出去。

苏墨牵起他的手,温声说:小心。

他耐心地挡开障碍物,带着牧白缓缓踏进皇子府的大门:小心台阶。

牧白的视野被红盖头挡住,只能听见周围不远的地方有人叽叽喳喳议论:那就是皇子殿下的新娘啊,好高。

身段真绝了,光看背影都是个美人儿。他们俩站一起我竟不知该羡慕谁

牧白轻声说:好像很多人。

苏墨轻轻捏他手指尖:别紧张,很快就结束了。

我没紧张。牧白压低声音轿子里那四个,是郝大人派来的刺客,我那天晚上在他书房里听见,他和红莲教串通了要害你。

苏墨微微挑眉,又听牧白说:我怕他们红莲火毒毒发身亡,就打晕了扔在那儿,你看怎么处置。

我晚些派人把他们押下去。

牧白便不出声了,直到被苏墨牵着踏过门槛,才又小声喊:好哥哥。

苏墨的手微微颤了颤,他牵紧牧白,轻声问:怎么了?

这凤冠好沉。语气透出一点儿委屈。

苏墨安抚地捏他手心:辛苦了,很快就好,等会儿拜过堂,你先回屋歇息。

我那天听郝夫人说,乌啼国成亲礼数可多了,拜过堂,还要给宾客敬茶、发酥糖

这些我来就好。苏墨低头瞧住牵着的那双手,白皙漂亮,能看见练剑磨出的茧。

他忽然叹口气:我现在便想把他们打发走。

牧白不明就里:打发走了又能怎样?

入洞房。

牧白: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牧白想了想,认真地提醒:你等会儿可别喝太多,回房若是对我动手动脚,我就拿剑削你。

外头沉默片刻,才听见苏墨说:他们要来敬酒,我也挡不了。

你酒量如何?

不怎样。

牧白觉得头顶越发沉了。

按照乌啼的礼数,红盖头需得等到洞房花烛,郎君回房后亲自揭开。

牧白可不管那么多,拜过堂,回到房里,三下五除二把红盖头和凤冠全拆了,散下一头乌发。

他打出轿子开始,便一直被盖头挡着视野,未曾看见皇子府全貌,单看这婚房倒是漂亮。

黄铜灯台上一对雕龙画凤的红烛,床前垂落下暗红的纱幔,地面铺着绒毯。

桌上有水果和糕点,牧白吃了些,又在房内逛上两圈,溜达到门前。

外头人声鼎沸,很是热闹。

他实在等得无聊,便把门打开点缝儿往外望。偌大的庭院中,飘来阵阵花香,狂风吹过,花瓣、花叶便如落雨般洒了满地,丫鬟随从们在其间穿梭,忙得不可开交。

外院的大臣们相互攀谈、敬酒,有女眷、孩童在宴席间、花树下嬉笑打闹。

牧白陡然生出几分独守空房的落寞。

他合上门,面上妆也没卸,便一头栽进床里。

床很大,不知铺了多少层被子,软得出奇,往上一躺便陷进去,掩着暗色的纱幔,叫人昏昏欲睡。

牧白躺进去,望着床顶发呆,不知过了多久,外边天色暗下来,屋内的光更少,喧闹也渐渐平息。

他闭上眼小憩一会儿,忽然听见门被推开,有人走进来,又将门合上。

脚步近了,牧白便闻到一身酒香。说来奇怪,旁人是酒气熏天,换到苏墨身上,淡淡的酒气混着檀木香,竟说不出的勾人。

牧白原想坐起身,又觉得这样像极了独守空房,一见他回来就迫不及待地迎上去,实在奇怪。便没有动。

纱幔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似乎是苏墨脱去喜服,叠好放在桌面上。

牧白偷偷往外瞄,看见他只着一袭单薄的黑衣,衣襟微敞,露出一点儿肌肉线条和深邃的锁骨。

见苏墨要走过来,他赶紧收回视线,躺平装死。

床榻忽然一沉,牧白更加不敢动,直到听见苏墨轻轻地说:小白,你今天很好看。

他才抬起眼皮,望进一双墨黑如玉的眼里。

酒气虽重,那双眼却很清明。

牧白松了口气:好哥哥,你这床太软,我险些睡着了。

苏墨只看着他,却不言语,食指轻抚他眉心那枚花钿。

牧白感觉气氛怪怪的,便又顺着他方才的话说:好看是好看,就是太麻烦,足足画了一个时辰。

难为你了。苏墨俯下身,轻轻衔住他嘴唇。

牧白还没抬手去推,十指也被牵住,可都是极轻的动作,温柔到让他没法抵抗。

他吃软不吃硬,偏偏苏墨长在软肋上。

牧白察觉这次有什么东西和上次不一样,许是气氛,也或许是唇齿交融间酒意也糅杂在一起,把他灌醉了。

苏墨带着喘,轻轻在他耳边说:小白,我很有感觉。

他不知道自己该回应什么,要说,我也是吗?

牧白没有说话。

暗红纱幔和潜藏的一同摇曳着,秘而不宣。

苏墨忽然退开,转身下了床。

牧白懵懂地睁着泛红的眼,细细地喘息,手指轻轻摩挲被褥上残留的体温。

但是还不够。

苏墨哥哥,你去哪儿?他拨开纱幔,见苏墨轻轻吹灭了红烛。

理智崩了线。

恍惚间,牧白回到乞巧那夜,和苏墨在河畔放花灯。

起初河水漆黑平静,有风温柔地拂过,吹开涟漪。

忽然间绚烂的焰火升入夜空,怒放消退,紧接着又是一轮升起,如同潮起潮落,浪花撞击礁石。

直到焰火的碎片完全沉入河水,温暖、滚烫,仿佛万千盏花灯流向长河深处,将之点燃。

黑暗中,情到深处时,他恍惚地喊苏墨哥哥,可苏墨却不知足,轻轻扯他耳朵,嗓音带着纵欲过后的沙哑:叫夫君。

gu903();不叫。他打死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