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白看看车厢里另一人,又问:空远大师,你怎么也在这?
阿弥陀佛空远大师笑道老衲也许久没见着白鹤了,这回恰好一道去他那儿坐坐。
牧白:您两位,很熟?
我俩早年是挚友。不过,这老头退任以后便找不着人了,只隔三岔五写信来,可恨他们玄鹤门传信全靠一只鸟,来回传了几十趟我都不晓得他住哪儿。
空远大师接着道:上回他还在信中跟老衲显摆,说皇子殿下给他找了个徒媳,虽是男儿身,模样却生得极俊,还是块学武的好苗子可给他得意坏了。
牧白:
他说空远大师怎地一眼就看穿自己男扮女装。
什么慧眼识珠,根本就是提前剧透了好吗?
牧白叹了口气:这事您老知道没关系,可千万别再捅出去,尤其是我师姐她们,若晓得我原是男扮女装
白鹤老人道:她们已经晓得了。
什么?
你一路杀出来,浑身是伤,衣裳早破破烂烂了,还能盖得住什么。白鹤老人道要不你以为,老夫是如何一眼认出你的?
不止你师姐晓得,南风意也看见了,还有那个那什么万镜司的神捕,他是在你被扒了上衣疗伤的时候见着的,两眼瞪得比铜铃还大。
第52章探班
听完白鹤老人的话,牧白整段垮掉了。
鬼都中情势凶险,他一路杀出重围,还得时刻提防不知何时会出现的红莲教主和护法,根本顾不上捂马甲。
后来又干脆一头栽倒晕了过去
他抬手一摸自己上身缠的绷带,感到非常崩溃。
如此明显的喉结和肌肉,怎么也掩盖不过去了。
想到师姐们可能的反应,牧白胸口发闷,脸色白得发青。
白鹤老人道:你是不知道,好几个姑娘瞧见你那身材,脸都羞红了。
您别说了。牧白抬手打住话头。
他脑补一下自己不省人事期间发生的事,尴尬得快抠出米奇妙妙屋了。
牧白闭上眼做了两个深呼吸,稍微缓过来一些,开口问:我师姐她们怎么说?
她们开始很是震惊,但没说什么,倒是南风意,发了疯似地。
白鹤老人说,南风意发现牧白是男儿身后,抓狂地揪着秦玖歌要她交出自己的女儿,后来还想趁他昏迷动手,被众人拦住打晕了。
趁这事情还没闹大,青莲谷弟子给牧白处理好伤,便拜托白鹤老人带他离开鬼都,找处僻静地儿养伤。
牧白追问:她们可还有说别的什么?
白鹤老人摇了摇头。
这下完蛋了,师姐肯定对他失望透了。
牧白揪住头发:她们让您带我走,是要把我逐出青莲谷了吧。
那老夫可就不晓得了。白鹤老人瞧他一脸烦闷,饶有兴致地问若真如此,你又打算如何?
那肯定得等伤养好去找她们解释。就算师姐们不相信我,起码也得和她们道个歉
可如何解释,又是个大问题。
牧白正愁着呢,忽听白鹤老人笑道:好,如此我就放心了。
他有些奇怪:怎么?
你这孩子为人处事,不像苏墨那臭小子。白鹤老人抚了把胡须当年老夫差点没让他气死。
?牧白来了精神苏墨哥哥怎么了?
哼他刚入我门下时,和他师兄两人打扫藏宝阁,弄碎了一只寒玉流霜瓶。这小子偷偷买了只一模一样的回来,可还是让老夫发现了。
老夫罚他跪了三天三夜,这小子一声不吭,跪完了,当晚收拾包袱离开山门。后来他师兄自己过来承认,老夫才晓得那瓶子原就不是他打碎的。
牧白:好哥哥小时候原来这么傻的么?
虽然听着很惨,可他居然有点想笑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傻。白鹤老人缓缓道他若真傻,早死在乌啼皇宫里了。
乌啼皇帝自己没本事,心爱的女人死了,便指望儿子将来能登基称帝,为她追封后位。幼年他便对苏墨管教甚严,小皇子若表现得好,便赏,若犯了错,关黑屋、喝骂、杖罚都是常有的事。
苏墨没有母妃护着,总被宫中其他妃子和皇子逮着机会刁难,有一回不知哪个挨千刀的,往不到十岁的小皇子茶里下药。
好在老夫及时发现,把他吊起来放血解了毒,不然这孩子不死也得废白鹤老人摇头道那回小皇子是真委屈了,便去找他父亲。
苏墨问乌啼皇帝,为什么母妃扔下他一个人在宫中,既然她根本不在乎孩子,自己又为何要为她追封一个名分。
乌啼皇帝大怒,当场扇了刚捡回一条命的小皇子一巴掌,并把苏墨关在房里抄写一百遍孝义经,不抄完不准出来。
牧白垂下眼,攥紧了拳头。
白鹤老人接着说:苏墨他从小没了母亲,爹又是那个德行,他只有使劲学、做到最好,才能成为被疼爱的孩子。在老夫面前也是一样,挨了罚辩也不辩,就那么受着。
倒显得老夫像个不讲理的师父。
牧白忙道:哪里,苏墨哥哥只是
只是什么?
他只是牧白却也词穷了。
在他看来,苏墨是因为从没被人偏爱过,也不觉得师父会宽恕,站在自己这边,所以不去求。
起码不去求,也不会招来失望。
可这些话又要如何同白鹤老人说?
白鹤瞧住他片刻,倒笑起来,摆了摆手:瞧给你急的,老夫明白。
他那性子啊真是不让人宽心,还好遇上了你这小东西。
牧白弯弯眼笑起来,方才的愁云倒消退了些。
他坐在车厢里,望着小窗外的流景发了会儿呆。
南风意还有旁的人怎么看,牧白并不在意,关键是师姐她们。届时去同她们解释,若说自己是在其他世界死亡之后穿越过来,被系统要求顶替这个身份,肯定没人会信。
况且这个世界原女主根本就不存在,届时她们若问起又当如何解释他初见大师姐便带着玉坠,之后又照原文内容杜撰了自己的经历,为了圆第一个谎,陆陆续续还扯了不少瞎话,总不能说玉坠是自己打路边捡来的。
牧白叹了口气,出声问:我这伤要养多久?
白鹤老人道:老夫那儿你想住多久都成,想什么时候走,我也不拦着。
他想了想:那我歇两日,便去看苏墨哥哥。
苏墨那儿可有些麻烦。
牧白问:叛军人数很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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