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村里人一见他们这样,还吓了一跳,齐明安的脸色阴的滴水,一瘸一拐的拉着车低头走着,路过的人想问不敢问,刚从地里回来的人给他们讲述了刚刚的闹剧。
听到的人都低声的念叨了一声可怜,啧啧有声,骂了一句魏家的老太太真不是个东西。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还没等齐明安到家,这消息就已经传到家里了。
齐明安刚刚抱着宋栀起来,齐明安妈就堵在了在了堂屋门口,手里拿着一沓的毛票,面色不好。
“听说你今天还为了她跟你姥姥吵,也不看看她是个什么东西,你说说,这些钱,什么时候偷的。”
坏了,是原身藏在身上想要私奔的钱,她一直还没找到机会还回去,就藏在了房间的被子里。
“她嫁过来一分钱嫁妆都没带,这些钱,肯定是你偷的,好啊,还出了个贼了,你把她给我放下来。这个小浪蹄子真的是反了天了,好吃懒做不说,还敢偷钱?”
魏月娥不愧是魏老太太的亲女儿,生气的模样是如出一辙。
宋栀这才想起来最初的恐惧,她,还有出轨的一方宝剑悬在头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来。
“是我给的,怎么了?”
齐明安说。
第12章跟你好好过日子
他说话的时候胸膛震动,震的宋栀的脸发麻,宋栀窝在他怀里,听着他明显维护的话语,脑子却一片空白。
这个时候已经不是一个合适的醒来的时机了,即便心中恐慌万分,宋栀也紧紧的闭着眼睛,做出一副虚弱的样子。
齐母站在堂屋门口,齐明安便侧着身避开了齐母把宋栀抱了进去,她睡的地方,被子翻的极乱,炕上的几个柜子的抽屉都抽了出来。衣服随意的扔着,兜都扯出来,搜的干干净净的,半点不留情面。
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是遭了贼。
只是那个贼现在站在门口,脸上不见任何随意翻儿媳妇房间的心虚,她虽然见宋栀是被晕着送过来的,眼神只是拐着在宋栀的身上飘了飘,半点没有什么紧张的情绪。
手里握着一大把的钱,扬的高高的,十块五块两毛,满满的一把。她的眼睛瞪的老大,不敢相信这是齐明安所说出来的话。
“好啊你,明安……可真是……可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了你,你可真行,真行!”
一句话让她缓了半晌,然后愣愣的跟在齐明安的背后,看着他收拾出床褥,把宋栀平稳的放好,然后一点点的收拾屋里。
他腿脚不好,细致的活做起来要更难一点,炕头高,他半跪在炕上,把抽屉都给推了回去,眉头微皱,语气不好:“这屋,娘以后还是别进了。”
齐明安妈一听就炸了,扯着齐明安的袖子不放,手指都在颤,看来是气了一个狠。
“咋,这房子都是我一砖一瓦建的,怎么,现在我进不得了,我要是不进来看看,能发现她偷钱?娘知道这个媳妇你娶的不容易,可你也不必要这么包庇她吧。这又不是一针一线,整整一百三十块,你说说,她藏着,能干什么去了?”
“外面的风言风语,我可都听的清清楚楚的,娘听了,都要把老脸给臊光了。”
齐母一贯是对儿媳妇不满,对她就是没什么好脸。一方面是婆婆儿媳是天生的冤家,另一方面,她心里其实是清楚这样的儿媳自己的儿子是压不住的。
她太好看,满庄子里,有她一半俊的都嫁了好人家,就他,跟了一个瘸子,要是谁的心里没有半分的犹疑,那才叫不对劲。
齐明安被她拉住,侧着身子看着她,室内昏暗、光影重叠,齐明安的情绪不明,只有声音里含着几分淡淡的不悦,只是语气却是轻缓:“娘,既然您知道这个媳妇我娶的不容易,把钱交给媳妇管,有什么错吗?”
齐母没听出来齐明安的情绪不对,却因为他的这个话而怒火大涨,转过头来指着宋栀,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明安,娘跟你说,别的事情你糊涂都成,但是这件事,你必须得听妈的。这个女人别人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娘还不知道吗,你们结婚几个月,她让你进过房吗?要是安生过日子的,娘半点不说,这钱,给她管,可是你看她这个样子!娶了她我可真是后悔死,你看看满庄上,都是等着看咱们家的笑话的。”
她倒是气的不轻,把钞票拍在炕桌上,拍的桌子砰砰作响。
宋栀睫毛颤动了一下,继续保持平稳的睡姿,齐明安扯下了齐母的手,出去给她打了一盆水,敷在了她额头上面。
然后转头打开了窗户,平板车仍放在外面,看热闹的几个懒汉背着背篓在他们家门口探头探脑。
这些懒汉是村子里出了名的不爱干活,但是唯一喜欢的就是到处看热闹,嘴巴比村子里的长舌妇更长,刚刚在在齐明安的板车后面跟了一路,现在跟到了齐家的门口,贼眉鼠眼的看着。
很显然,若是他们家发生了什么,这些事情就会随着这几个懒汉的嘴,流传在村子里每一个闲娘们的口中。
“笑话,你以为咱们家现在就不是笑话了吗。”
齐母瞪大了眼,以为齐明安指的是门口的那几个懒汉,嘴上骂骂咧咧的就出去赶他们去了,在她的心里,总归是家丑不可外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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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栀听着齐母的声音越来越远,才敢慢慢的睁开眼睛,土房子倒是不热,因为构造的关系反而是冬暖夏凉,睡在炕上铺着的凉席上,她身上的热度一点点的降了下来。
在六月的炎热里,却浑身发冷。
撑起身子坐起来,齐明安的手抚了一下她的额头:“没事了。”
齐明安的表情如常,清清淡淡的并没有什么变化。
宋栀的额头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触手便是一片冰凉,她把嘴唇咬的微红,捂着额头稍稍坐的远了一些。嘴撅的老高,歪着头看他:“我是装昏的啊,怎么会有事?”
在地里听吵架,一路上又颠簸,回到家里又满心满眼的听着婆婆是怎么告自己的状,倒是真的没睡着。
她的眼睛微微眯,打了个小小的哈切,氤氲满眼的都是水雾,折腾了小半天,早上起的过早的她,有一点点困了。
婆婆在外面仍旧在骂骂咧咧,懒汉们灰溜溜的走了,婆婆嘴里嘟嘟囔囔的还在指桑骂槐。
宋栀悄悄的下炕把屋门在里面挂上,又把窗户给下了下来,两个光源一去,屋内顿时就黑了大半,齐明安坐着,静静的看着她动作。
她站在炕下面,双手绞着衣服,站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要说什么,只是盯着齐明安瞧。
她倒是长了一张能言善辩的嘴,此前也想好了无数被揭穿的借口,可是话赶话的,到了最后,就只剩下喉头间嗫嚅的一句:“你觉得,村里的人说的,对吗?”
“不对。”很久很久,他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宋栀本来装了满心的提心吊胆,满眼的恐惧不安,却忽然间烟消了大半,她也跟着叹了口气,脸上却有了些笑模样。
坐到了炕桌的另一侧,和齐明安隔着一个桌子。
“可我确实犯了错误,这些钱也是,其他的事情也是……我一时糊涂,可我,现在想跟你好好过日子,行吗?”
第13章你拿着吧
说完,她像是终于完成了一个大任务似的,身子半软的靠着,深深的吐出一口气。
话她都说完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只是往那钱上看一看,宋栀又在心里暗暗的骂了一句原身。
这不是一两块,是整整一百三十块钱,是齐家整个的家底,桌子上的毛票松散的摞着,厚厚的一沓,再添上点钱,足够去黑市买个自行车票了。
齐明安微微倾了身子看她,唇线略微收紧,眼中情绪不明。屋内光线不好,窗子里透过的些许白光却让他的眉眼更加的立体。
他很好看,好看的宋栀心有些微微的颤动,不是过分精致白皙的长相,却很清秀,是她最喜欢的样子。
男人的帅气总该是有些作用的,若是放到后来的时代,即便他家穷腿瘸,也大抵不会沦落到现在这样。
他们彼此看向对方,宋栀心中坦诚,眸子微微水润,与他视线相对。
别人不清楚原身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齐明安毕竟和原身生活过了一段时间,他起码应该是知道的。
他们虽有夫妻之名,但无夫妻之实,婆婆的说她的话虽然刺耳了些,但却句句好像都是对的,这钱,是偷的,为的是什么,是偷|情。
齐明安半天没有说话,眼睛半垂,两人之间的的气氛逐渐的沉默且焦灼了起来,宋栀也微微直起了身子。
她在这里,无依无靠,没有依仗,别人穿越总归是会带个空间异能的什么来。她呢,就什么都没有,还平平添了一个既定的未来,还是差到极点的那种。
她也曾想过,要是自己是个能力强的,当时一穿过来,直接就跟着廖云野到南方,凭借着超人的见识建立起比反派更大的商业帝国,到时候还怎么可能怕他。
可她不是,她很清楚自己没有那个心性和实力,才义无反顾的抱着反派的大腿,跟他回了家。
只是讨厌的人想怼不能怼,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还要平白的担着原身的名声,她低头瘪着嘴,心中难免委屈。
狭小密闭的空间增加了两人之间的呼吸交替,宋栀总觉得呼吸间都是他的味道,平缓,却不乏攻击性。
良久,齐明安才有了回应:“别想这么多,这钱,你拿着吧。”
他的声音里不带任何一分的情绪,就和最开始的时候一模一样,似乎他什么都不在意,这又不是后世的一百三十,要知道现在老师的工资也不过几十块而已。
宋栀呼吸一窒,刚想抓住他问为什么,齐母就在外面砰砰的砸起门来,她处理完懒汉的事情,就又过来找事了。宋栀还想接着躺下装昏,却被齐明安制止了,他下炕开了门。
齐母板着脸,看见宋栀醒着,便狠狠的剜了她一眼,眼神又辣又毒,恨不得立刻把她给吃了,宋栀伸着头,跟她对着看,眼神不虚。
别的她不清楚,可是就刚刚的话来说,可齐明安到底还是稍稍偏向她,婆婆老迈,若是她慈爱,怎么都该有所尊敬。
但是结合村子里人的看法和自己的所见来看,自己是儿媳,她态度稍坏可能情有可原,可对自己的儿子也是如此,可见其蠢坏。
齐明安个子高,土房子的门又设的小,把门挡住了,齐母进不去。
只是指着她说:“你,出来。”
“她今天身体不舒服,哪都不去。”齐明安堵着门,声线低稳,他的背很瘦,却很宽,刚刚好挡住宋栀。
“明安,连你也这样,我看真的是让狐狸精勾了心了。今天,别说是她难受,就算是快死了,也得去跟你姥姥赔礼道歉。”她伸手推了一下齐明安,想把他推开,齐明安做了二十六年她的乖儿子,此刻站在门口,却坚如磐石。
“谁又过来跟你说什么了?”
“还谁?还能有谁,咱们可不能忘了本了吧,你忘了你姥姥姥爷对你多好了?现在让你干个活,你还偷懒,你舅舅家地本来就多,咱们再不帮帮他,谁还能帮?你姥姥也都是为你好,说你一两句怎么了,你自己说说,你今天上午做的,那是对的吗?你可就这一个姥姥,你要把她气出个好歹,我也不活了。”
齐母手擦着泪,一副又气又伤心的样子。
齐明安带上了门,看了她一眼,然后声音消失在门后。
宋栀蹦起来奔着墙去,想听听到底是在说什么,结果却听不清齐明安他们在说什么,只有齐母声音拔高的哭声。宋栀很头疼对付这样的泼赖夫人,于是干脆安安静静的坐在炕上,头疼的望着那一堆钱。
外面的声音稍微低了一些,然后没了声息,不一会齐明安过来了,他轻轻的敲了一下门,却并没有进来。
“你饿吗。”
也算是折腾了一上午,肚子里的食化的精光,宋栀捂着自己平坦坦的小肚子,穿了鞋往外面走。
“娘呢。”宋栀扒着门望了一眼,外面空空荡荡,齐母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她去魏家了。”齐明安的表情淡淡,站在桌子前,桌子上放着杀好的鱼。
去干什么,儿子刚刚对姥姥姥爷不敬了,做娘的,当然要及时的上赶着处理好两家之间的关系,基本上调和调和,晚上他们也许就能正常的为齐母的娘家服务了。
总是如此。
宋栀上前把鱼拎起来,然后闻了闻味道,还是新鲜的没有坏,她想起野鱼的滋味,不由自主的又笑了。
“中午就吃这个吧,你可以看看我的手艺。”毕竟也是一个人生活久了,基本的生活技能还是都点亮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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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栀说好要做,便开始忙活了起来,找了些葱姜蒜清洗。
厨房逼仄,堆了很多很多的柴火,灶台上只有一个大的铁锅,上次用的锅还没刷,上面结的锅巴已经微微有些发酸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
天热,粮食坏的快,宋栀一点点铲下来,到底是不舍得浪费,一点点掰给了家里的几只鸡。
他们这的人吃烙饼吃馒头,基本上都是玉米面搀点自己家碾的面粉,当然,玉米面搀更多,她不会弄,索性一会直接交给齐明安。
他们这的人不种水稻,吃的都是自家产的粮食,如果宋栀想吃米饭的话,可能还得去供销社买米。
她奶奶家里用的都是柴火做饭,她从小耳濡目染的,大概还是知道怎么操作。柜子的铁碗里放着些凝固的猪油,已经几乎被挖光了,只剩下边缘的一些,宋栀小心的挖了一些出来,放料爆香。
这个年代,不逢年过节的不吃肉,买一次肉就熬出肉里的油来,馋油水了就放一点,就跟她奶奶一样,小时候几乎没吃过肉,所以老了之后格外爱吃。
野生的没有人工饲养痕迹的鱼很鲜,即便现在几乎没有任何提味的东西,闻起来仍然很香,放好柴火任它煮着。
宋栀出来跟齐明安聊天,家里齐母不在,环境就安静些祥和的多了,宋栀叹了口气:“今天姥姥和娘,都气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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