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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闪而恋 钦点废柴 4756 字 2023-09-03

主要是,房子和人都是巧奶奶托人打点,哪知此人国内家属急需用钱,尤立人抓住弱点,重利诱使之叛变。

巧奶奶让尤立人立刻归还护照,尤晏冷笑拒绝,宁愿多等三周,也不愿再拿沾了屎的旧护照。

何况尤立人根本不愿归还!

幸好尤晏留了一个心眼,把身份证与户口本都带出来。

寒假第一周,尤晏在换锁、安装和调试智能家居中度过。

周末在门口捡到一只穿燕尾服的警长,四蹄踏雪,比当初雪枪大一点,也是妹妹。尤晏带它驱虫绝育又是一周,后面两周带着猫过野人般的洞穴生活。

路弘磊在英国听说他被爹坑的惨状,想过来找他,奈何两人寒假不同步,真正见到面已经是复活节。

圣诞节时尤晏去找过他,现在是出国后第二次碰头。

从出生到大学,尤晏和路弘磊从没分开超过半个月,这次分别三四月,竟然没半点生疏感。

路弘磊撸着他的猫,问叫什么名字。

“馅儿。”

“馅儿?”路弘磊交替看着猫奴和主人,问猫:“你是菜馅儿还是肉馅儿啊?”

馅儿当然不会回答,还龇牙咧嘴,啃他虎口。小猫劲力小,玩心大,啃不动,忽然猛舔起来,像给他刷漆似的,舌面的倒钩跟砂纸一样刮人。

路弘磊喃喃:“看来应该是芝麻馅儿。”

馅儿馅儿叫了好几声,连音连出了异样,就像他名字念快一点就成了「Lonely」。

“馅儿”有那么一点点像“师延啊”。

路弘磊笑着告诉尤晏他发现了秘密,“你还挺痴情,馅儿馅儿,你在叫延姐吧。”

但凡跟他还有点同袍情谊,路弘磊都不该再提起这个名字。唯一的可能性只有:他还不知真相。

晏茹和巧奶奶应该不会乱说,冯师延更加守口如瓶。

尤晏琢磨该怎么措词告诉他,心里总在排斥当晚回忆,纠结了下,放弃。

他兴致缺缺地说:“话真多。”

路弘磊果然挺有同袍义气,知道异国恋不能相见的死穴,笑笑继续撸猫,不再过分刺探。

他转移话题道:“今天你爹50大寿吧,阿叔阿姨们的朋友圈集体更新呢,过年似的。——‘尤董五十大庆,祝身体康健,事业红火,儿孙满堂!’”

尤晏在沙发打游戏,两条小腿开成直角,高处的膝盖顶在腋下。噗嗤一声,差点让手机滑了。

“幸好不在国内,不然又给压着参加大礼,‘跟各家千金多交流交流’。”

路弘磊舒服搂着猫,“也是,早知道本科就出来了,简直不要太惬意。——不过,你还得给他送礼吧?”

“本科出来太逍遥,容易废了。”他忽然诡谲一笑,“送了,一份大礼呢,可珍贵可惊喜了。”

“大礼”早就寄出,经由巧奶奶之手交给尤立人——为防寄丢,尤晏还备好电子版,有需要直接发到尤立人邮箱。

“大礼”只有薄薄一个文件袋,严实密封,连巧奶奶也不知道内容。

巧奶奶按尤晏意思,在寿宴上当众交给尤立人。

尤立人掂着轻飘飘的文件袋,防备地问巧奶奶到底是什么。

巧奶奶比出剪刀手,在双眼前剪了剪,说:“我又没有透视眼。”

周围人哄笑,夸赞巧奶奶心态年轻。

尤立人:“……”

尤立人谨防有诈,没有当众开启,硬生生憋到宾客散去,才独自到书房。

文件袋里面只有一张A4纸,半页德文,尤立人只看懂两处:「YanYou」和「23」。

正对上尤晏名字和23岁。

尤立人心感不妙,复印一张,用油笔涂掉尤晏名字,然后叫来一名会德文的助理。

助理捏着纸张研究一会,耳廓微妙地变红。

尤立人心急如焚,说:“翻译一下。”

助理艰难咽了口口水,身为同胞不禁局部一凉,小心翼翼地说:“董事长,这是一份就诊病历,上面这个人,刚完成了一项输精管结扎手术……”

第53章

尤立人两眼发黑,仿佛视野涂满黑色马赛克,结扎的是自己一样。

虽然他这个岁数,离结扎相去不远,真要打结,还是下不了狠心,毕竟“没有能力”和“不使用这项能力”属于不同维度的概念。

尤立人一把夺回助理手中的纸,助理老练又谦恭地沉垂眼看地。

尤立人板起脸,“……你、可以下班了,这里就当没来过。”

年轻助理也一副被结扎的样子,幸好只是“下班”,不是“解雇”,他退出董事长的书房才敢抚胸抹汗。

大环境下,一个无生育能力的男人等同残疾,阉割掉父亲给予的雄性能力,沦落到和女人同一地位,甚至更差——这是社会长期规训的结果,女人相对男人而言,的确因为缺少一根东西,居于次要地位。

一个无生育能力的儿子就变成了“女儿”。

尤立人也间接无后。

尤立人开门出去,在客厅找到巧奶奶。

巧奶奶问:“你又骂小助理啦?我看他脸色不太好,请他吃点葡萄,他战战兢兢走了——不过我让他打包一串带走当宵夜跟他的小女朋友一块吃,嘿嘿。”

他扬扬手件,问:“妈妈,阿晏寄回来的东西你有没有看过?”

二度被怀疑,巧奶奶本该不快,但有尤立人脸上的不快做对比,她瞬间快乐了。

她说:“阿晏寄回什么好东西?”

尤立人:“哼!当然是好东西!”

如果尤晏就在眼前,脸早给文件抽出一道红痕——前提是他先避过尤晏的“爆牙重拳”。

巧奶奶目光流连文件,说:“给我瞧瞧?”

尤立人:“……”

他倏然收起潜在的扇耳光武器,潦草对折,一个字母也不给巧奶奶看看。

尤立人负气上楼。

巧奶奶朝他背影努努嘴,“小气鬼,喝凉水。”

尤立人把病历复印件喂给碎纸机,打开笔记本搜索输精管结扎相关信息。

男科医院的推广占据搜索结果首位,他每看见一条相关链接,鼻腔就像多塞进一颗黄豆,一颗两颗三四五六七八颗,还是浸水后慢慢发大的黄豆,越来越窒息。

尤立人浏览几处科普后,确认一个最关键的信息:非不可逆手术。

也就是说,以后若是想生育,还可以疏通;即使疏不通,也还可以做试管,跟无精绝后是两个概念。

黄豆喷出来一两颗,尤立人呼吸稍感顺畅。

部分人存在认知误区,以为男人“咻——”出来的全部是精.子,前列腺液被忽略,输精管结扎乍一听像不能“咻——”一样,从而影响愉悦感,甚至粗暴把输精管结扎跟性无能划上等号。

结扎向来被看成女人的任务,男人突然替其承担,不是无能是什么。

男人暴露在外的部件何其珍贵与脆弱,直接奠定其家庭与社会地位,是以无法容忍任何负面词汇加在其上。

结扎,绝对Noway!

虽然自己并非100%断子绝孙,尤立人鼻腔的黄豆并未全部消失。

事实上,尤晏一天不给他变出一个孙子,尤立人的噩梦一天不会停止。

忽然间,一个新的想法冒出来:会不会尤晏弄一张假单子忽悠他?

周围的确出现过小孩出国留学,因脱离父母管控,花天酒地,不思进取,最终无法毕业,找人办了假文.凭欺骗父母。

文凭造假黑产业成熟,更何况只是一张没见过的、无统一格式的病历单?

尤立人几乎肯定这种情况几率最大,尤晏这小子就想耍耍他,哪会对自己动刀?

心情稍舒。

德国时间下午五点,尤立人给尤晏打视频电话。

尤立人只看见大概天花板的东西,问:“人呢?听见了吗?”

镜头晃动,尤晏出现一个侧影,蹲坐沙发上握着手柄。尤晏玩游戏时呈现一副放松姿态,落在尤立人眼里成了颓态。

尤立人忍着气,问:“那张单子怎么回事?”

尤晏忽然笑了笑,也不看手机,让人误以为笑的是游戏。

“生日礼物惊喜吗?”

“混账东西!”尤立人骂,“上哪弄的假文件骗我?”

尤晏叹气,放下手柄转过来看一眼,“要不给你看刷卡单?或者调监控,看我躺着还是走着从手术室出来?再不行取样检验?”

尤立人嘴角抽动,试图压下最后一点可能性,“多此一举,以后想要孩子还不是得再做一次。过几年你会后悔。”

尤晏把手机拿过来,正面冲着手机。

“有谁把盲肠割了,还去费劲接回来?——对,没用的东西,对我来说就跟盲肠一样。”

尤立人:“幼稚!”

尤晏说:“我确实挺‘幼稚’的时候,就有这种想法,我现在‘成熟’了,想法只会更坚定,不会消失。我不喜欢小孩,更不想自己生养一个。我不是为了气你才结扎,而是我结扎不巧把你给气着了。”

结扎结扎结扎——

传进尤立人耳朵跟“阉割阉割阉割”一样,谁沾上谁太监。

尤立人咬牙切齿,又无济于事,只能咬定一个具有安慰性的答案。

他轻蔑地笑:“你就想趁我今天生日刺激我,编故事来哄我,是个男人哪舍得拿自己命根子开刀。”

尤晏幽幽道:“你不是说我不像男人么。”

尤立人:“……还有谁知道这事?别到处嚷嚷,你不嫌丢脸我还要脸。”

巧奶奶以前跟他说,大家性羞耻观太重,结婚前扭扭捏捏,闭口不谈,纯洁保守,结婚后谁家流了几胎、谁家媳妇上环、谁家男人造子无能,谁还不心知肚明。

尤晏把手机一转,刚从冰箱拿出来两瓶啤酒的路弘磊进入镜头,他举起一瓶和屏幕里的尤立人隔空干杯——

“叔叔,生辰快乐!”

尤立人:“……”

快乐不会再快乐,红事没成白事他就感谢这位小祖宗了。

尤立人挂断视频,跟信号无能,突然断掉一样。

路弘磊分尤晏一瓶,两人碰杯,瓶口白汽一起交舞。

路弘磊坐到他旁边,问:“话说回来,你到底躺着还是走着出来?”

尤晏回忆片刻,说:“腿软,坐了会轮椅。”

路弘磊轻轻咂舌,再度碰杯,“为你的勇气。”

尤晏纠正他,“自由。”

路弘磊:“为你的自由!”

自由的声音像玻璃酒瓶相击般清脆悦耳!

“虽然我对结婚生子没想法,要我去动一刀,我还真有点——”路弘磊眉宇轻蹙,摇摇头。相比他,尤晏才更具哲学派通透。

尤晏说:“也没有‘一刀’,就不足一厘米长度的口子,不用在里面放东西。”

路弘磊只感觉手术刀的冰凉触到他相应部位,手动打寒颤。

“我还是得夸你勇敢。”

玻璃瓶又击出一个自由的音节。

路弘磊说:“其实吧,我又没有女朋友,做不做一回事。”

尤晏说:“一样,我现在处于自动‘生殖隔离’阶段。不过以后有女朋友也要做,迟早的事。”

路弘磊说:“‘生殖隔离’是这样用的吗?别欺负我生物只上到高二。”

尤晏说:“生殖隔离包括地理隔离。”

“地理隔离……”路弘磊喝了一口酒,滋润一下思路,“异国恋倒也算字面意义上的‘地理隔离’。”

忽然间,路弘磊睁大双眼,“等等,你‘生殖隔离’的下一句是什么?”

话题终于来到尤晏想告诉他又不止怎么措词的部分,而且竟然以这种不经意的方式一下子透露,他大概已经适应分手模式,不再假装和她仅仅“地理隔离”。

尤晏不禁无奈一笑,“啊,对,分手了。”

“为什么?什么时候的事啊?——你咔擦不会因为延姐吧?”

啤酒见底,尤晏觉得还能再来一瓶,起身去冰箱拿。

“跟她有关,但也算不上因为她。”

路弘磊咕嘟喝光自己那点,脑袋碰到爱情就跟酒精浸泡过,晕里晕乎。

“整不明白,糊涂!不过,我俩现在一个状态,怎么说,继续为自由干杯吧!”

巧奶奶和晏茹没打听结扎一事,尤立人大概以之为耻,没跟人提及。

巧奶奶只问尤晏暑假计划,尤晏出现一瞬犹豫,巧奶奶便宽解他,不回来也没关系,天天能在视频里见,她还没那么早挂。

尤晏哭笑不得,却也真没订机票,整个暑假都在给导师打工。

没分手前,尤晏每个周末都会刷王素华那个“西北农妇”的短视频号,等冯师延入镜。后来,强迫自己适应分手模式,卸载了App。

因为情人节后的某一天,冯师延的微信头像突然变了,不再是他,而是他曾经见过一次的拳击萌妹图。

她已经抹除他的痕迹,像离职的人总要揭掉铭牌。

他舍不得删掉她的微信,只是取消置顶聊天。

头像,锁屏、壁纸、聊天背景,全部换掉。

连昵称里的「&」也删除,尤晏彻底变回「YY」。

分手从听觉变成视觉效果,余震叫人心神一颤,冯师延开始淡出他的生活,可依然在他记忆里扎根。

夜跑时,他会想起她,想起她在单杠翻转360°,差点吓着他;吃饭时想起他们一起伪装吃播,跟巧奶奶云聚餐;自习时想起她就坐在一个空位外,他看书累了托着脑袋就能看见她,有时碰巧能撞上她目光,她会朝他疑惑又温柔一笑;最想她还是抱着被子的每一个夜晚,想她的体温,想她的亲吻和拥抱,想常年运动富有弹性的肌肤,想她一本正经谈及不正经的被窝哲学,想她光脚跑到飘窗边,拉开一缝窗帘告诉他,下雨了,下雪了,放烟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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