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他二十岁就已经踏入先天，容貌就此定型，哪里还会有什么变化。
这个先天，是太子长琴认知的先天境界。
事实上太子长琴也不知道他挖出来的功法该怎么确定层次，就按照自己印象里的一些东西，给李建成的修炼划了几个等级。
二十岁，李建成踏入先天。彼时那方世界的天道差一点就把李建成直接丢出去了。太子长琴及时出手掩盖，加之叶好当年画在李建成神魂上的那道符咒，多少也是有点用的，这才让他平稳度过。
后来李建成又花了两年稳固境界，期间太子长琴只能寸步不离跟在这小祖宗身边，生怕他那天控制不住自己的灵力，然后自己坑了自己。
最后是在没办法，拜托李倓把他塞进了大明宫里。
作为李唐的皇宫，龙气是少不了的。况且李倓身上的帝王紫气，多多少能压制一下当时李建成身上躁动的灵气。
如此过了两年，才让李建成成功破碎虚空离开大唐。
只是在时空的罅隙间，太子长琴感应到了凤来琴碎片的气息。
是的，不是太子长琴对李建成说的琴弦，而是凤来的碎片。
尽管很微弱，可太子长琴能确认，就跟在万花谷寻到的那一根让他记起身世的琴弦一样，这块碎片对他的重要性很大。
而且，和那根琴弦相同的是，这块碎片，也同李建成有关。
或者说，是同他仍旧缺失的那一部分记忆里的李昭明有关。
所以不能带建成去。
也不能再留在他身边。
这才是太子长琴，选择在李建成破碎虚空的同时告别的原因。
他相信，就算李建成只有一个人，那也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不会走不下去。
李建成未必知晓太子长琴心里的弯弯绕绕，然而，这不妨碍他感觉到太子长琴的信任和期待。
李建成有预感，尽管这个世界相当无聊，不能动用灵力也没人能陪他打架，整天只能逗逗小辈们，但是和上个世界一样，这个世界，乃至下个，下下个世界等的经历，对他来说，应该相当重要。
叶好说，他的存在是不同的。
他从前不懂，现在却隐隐约约摸到了一点边缘。
长琴当年以游魂姿态在人间飘荡，独独停在他身边。
跟这个一定有什么关联。
或许，下个世界，他可以不用这么小心？
第30章幸有女主御四方（十一）
“张少侠乃我明教救命恩人哪！”
宋青书和周芷若来寻张无忌时时，远远的就听见杨逍等明教高层围着张无忌各种感谢。
二十出头的青年看起来相当拘谨，殷天正不住的拍着他的肩膀，大声道不愧是他的外孙。
其他人围在张无忌身边不住恭维，满脸劫后余生的放松。
张无忌默默承受他外公的大力拍打，面上同样是重逢亲人的欣喜，只是对于明教其他人的亲近就有点不适应。
正在躲避之时，张无忌看到了并肩而来的宋周二人，眼睛一亮。
“青书师兄！芷若妹子！”
张无忌的眼中满是兴奋。
在他孱弱的少年时期，这两个人都曾向他伸出手，拉了他一把。
他拨开周围人群，急急走到宋青书面前，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最后只是傻笑着唤青书师兄。
宋青书凝视着眼前精神气都一扫当年低落的张无忌，欣慰的发现，这小子如今身体情况相当不错。
以及都长的比他这个师兄还高了。
宋青书狠狠揽了他一把，然后放开，又拍拍他肩膀。
“你小子，失踪这么多年，害我们好生担忧。”
张无忌低下头，喏喏几声对不起。
宋青书笑了，还以为这小子这几年能有点长进，怎么还是这样一副软性子。
周芷若伸手，掐了一把张无忌的脸。
“你还不明白你师弟什么性子？我当年就看出来了。”
张无忌也不生气，摸摸后脑勺，笑着喊了声芷若妹子。
周芷若调笑，“哟，还记得我啊，我以为你就看见你青书师兄了呢。”
张无忌闻言，悄悄瞄了宋青书一眼，见宋青书只是低头轻笑，他人面前的满身孤寒尽数散去，这才道：
“自然是记得芷若妹子了，当年多亏芷若妹子和表妹救我。”
周芷若撇嘴，道：“救你其实是我师尊。”
“可是，那后来也多亏芷若和表妹照顾我啊。”
张无忌言语真诚，周芷若也不好说什么了。
只是旁边听着的众人心里就各有想法了。
殷天正和殷野王看见张无忌和宋周二人相当熟稔时，就有些疑问。
你说这外孙/外甥同宋青书关系好也就算了，毕竟是师兄弟。可这周王少主，他怎么认识的？
等到听到张无忌说“表妹”，殷野王就再也忍不住了。
张无忌还能有哪个表妹？
“无忌，你见过阿离？”
殷野王问道，“阿离现在在哪里？”
张无忌有些无措，“幼时确实在武当见过表妹，那时候表妹是主动来拜见母亲的，后来就分开了，现在……”
张无忌眼神看向周芷若，他现在也不知道小表妹在哪里。
周芷若接到张无忌求救的目光，想起来殷野王终究是小师妹的生父，便上前几步，道：
“令千金是我的小师妹，如今在我周家军中。”
殷野王平复一下心情，面前的是周王少主，不能随意对待。
“周少主可否细说，我那孙女如何入了贵师门？”
周芷若一身剑法不逊于宋青书，可就像江湖上从来没有谁知道宋青书那惊鸿剑法是出自何人门下一般，今天之前，也没有人知晓周芷若师承何门。
如今陡然听得到失踪多年的孙女下落，还是在周芷若的师门，白眉鹰王怎能不惊讶？
周芷若道：“小师妹生母符前辈与家师有旧。七年前，符前辈将女儿托付给了家师。”
周芷若语气不卑不亢，殷天正点点头，如果是他那儿媳妇的话，可以理解。
殷野王听罢，有些怅然。
“姣姣啊……”
记忆里符姣姣眉眼清艳依旧，只是佳人已去，空想何用？
殷野王道：“我能不能去看阿离？”
“我会同阿骊说起，如果阿骊愿意的话。”
周芷若停顿了一下，终究没有提起，小师妹已经改名异姓。
有些事情，终究还要小师妹来处理。
这厢周颠见殷家父子守着周芷若几个说个没完，就急了。
“嘿鹰王啊你家孙女反正跑不了，现在我们说的是，让你家外孙做咱们明教教主啊！”
“没错，鹰王，咱们明教之所以落到现在的下场，还不是因为阳教主去后，群龙无首，谁也不服谁吗？”
“确实如此，”杨逍接下话头，沉声说道，“张少侠神功盖世又于我明教有大恩，合该奉他为教主，鹰王意下如何？”
殷天正凝神思虑，道：“我自然没有异议，看无忌想法。”
“无忌，你可愿做这明教教主？外公必定支持你。”
“啊？！”
张无忌原本看外公在和芷若妹子谈表妹的事情，就悄悄挪到宋青书身边，询问自己父母的情况，宋青书也低声同他一一道来。
这会儿突然话题就转到他身上了，把他吓了好大一跳。
“不是该是芷若妹子吗？外公，我要同青书师兄回武当见爹娘啊。”
张无忌真惊了，他救明教，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外公和不悔妹子啊。
换成周芷若，明教就真易主了啊！
杨逍心里清楚现在明教旗下义军的情况，让张无忌坐上明教教主的位子，才是对他们最好的选择。
见明教众人还要说什么，宋青书将张无忌拉到自己身后，蹙眉道：
“杨左使，无忌师弟可是武当弟子，且父母均在武当。”宋青书看了一眼旁边悠哉拨弄着不知何时出现的白鸽的周芷若，直接把杨逍不愿意提起的事情捅了出来。
“各大门派能那么痛快的下山，不仅是因为无忌揭露出来的事吧。”
“不错，”殷天正见张无忌窝在宋青书后面，完全没有想当教主的意思，也出声道，“六大门派都知道，周少主是站在明教这一边的，先前她与宋少侠一战，那等威势才是六大门派退下山的原因。”
周芷若功夫越高，势力越大，对抗元大业就越有作用。也不知道杨逍几次略过去是为了什么。
周芷若唇边的笑意，自杨逍提起明教教主之位开始就没有消失过。
“青书，”周芷若唤道。
“嗯？”
宋青书侧头，眸中笑意清浅，一缕发丝垂在肩头，为他添了几分柔和。
周芷若举起手中信鸽，语气笃定。
“跟我们之前猜测的一样，这场围攻，果然有元廷手笔。”
元廷？
众人立刻抛下先前的话题，把注意力转移到这上面来。
“鞑子？周少主意思是？”
杨逍这时候也管不了疑惑为何周芷若和宋青书这么熟稔了。如果真有鞑子插手，那目的一定不止是分化中原武林。
周芷若并没有理会杨逍，只是将信鸽传来的小笺交给了宋青书。
宋青书也不犹豫，径直接了过去打开看起来。
两人举止之间透着的熟悉与信任，让旁边一直关注着的张无忌心里有些发酸。
先前看二人如同金童玉女般联袂来去时，张无忌就隐隐有这种感觉了。
青书师兄和芷若妹子，竟然这么亲密么？
张无忌越想越不是滋味，耷拉着头接着听他师兄分析。
“先前你我一战，原本在光明顶下想趁机来捞好处的小帮小派估计不敢上来了，我父亲也带着武当弟子在山下等着我与无忌师弟，其他门派……”
宋青书有些迟疑，他毕竟还是有些拿不定周芷若的主意。
“我的人手跟着，若有不对，他们自然知道该怎么解决。”
既然周芷若早有准备，宋青书也不便多说什么了，他把张无忌平安带回去给五叔五婶就算交差了。
明教这个烂摊子，还是给芷若收拾去吧。
张无忌拜别殷天正与殷野王，答应日后一定会回来看他们，就迫不及待跟着宋青书准备下光明顶。
然后，宋青书看着这个脚上带着锁链的美娇娘，眼神戏谑的看着张无忌。
“行啊无忌，你这还有个姑娘跟着呢。”
张无忌看到宋青书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脸上发烧，心里却有些抖。
因为青书师兄以前要收拾其他师兄们时，也是这个表情。
张无忌磕磕绊绊道：“师兄，这是小昭，原本、原本是不悔妹子的侍女，只是不悔妹子她、她……”
她了半天，也没说明白。
宋青书无奈，“行吧不用解释了，你心里有数就行。只是，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似的，话都说不利索。”
张无忌嘿嘿笑了几声，不说话了。
宋青书扶额，五婶那么聪明，无忌怎么还是这么傻，以后可怎么娶媳妇？
目光在小昭身上扫了一圈，行吧，还是有姑娘乐意跟着他的。还有无忌之前说的不悔妹子，噫，这就是傻人有傻福吗？
只是……
宋青书拧眉，“锁链是怎么回事？”
“哦！”张无忌反应过来，连忙道，“那是不悔妹子给小昭锁上的，先前我让不悔妹子打开，可她找不到钥匙了。”
张无忌挠挠头，不悔妹子的性格他也招架不住啊。
“这锁链普通刀剑断不开，我是想向灭绝师太借倚天剑来试一试的，可现在这情况师太肯定不会借的。义父又离得太远，我……”
张无忌一脸为难，估计只能等义父回到中原了，借屠龙刀才能斩开了。
“哪能在姑娘家身上拷个锁链。”
宋青书沉吟，普通刀剑断不了么？
周流星位出鞘，锁链应声而断。
“对啊！”张无忌恍然大悟，“我怎么忘了，青书师兄的剑也是神兵啊。”
“小昭你看，没事了！”
“多谢宋公子。”
小昭美眸中闪烁着欣喜，宋青书与她对视了一眼，发现她眼中的喜悦和感谢却是真的。
算了，总归有他在旁边看着，无忌吃不了亏。
“好了，现在我们来说一下明教归属问题。”
宋青书并张无忌离开后，光明顶上只剩下了明教众人。
周芷若一反在宋张二人面前的温和，神色张扬。
弱水落地，金衣的美人单手搭着重剑，笑意吟吟。
明教众人看着四下裂开的地板，暗暗吞了吞口水。
第31章幸有女主御四方（十二）
“张无忌竟然没有留在明教，而是随宋青书一起回了武当？”
赵敏绷着一张俏脸，冷冷地看着底下众人的回报。
“回郡主，确实如此。如今明教是现在的周王主事。”
“周芷若？”赵敏起身，容色带上了凌厉，“先前不还是周王少主吗？”
底下跪着的两个人抖得更厉害了，声音也跟漏了风似的。
“周芷若登上明教教主之位后，已经自立为周王。且，明教上下对此并无异议。”
“不止如此吧？”
赵敏冷声道，“恐怕我其他的布置没有成功吧？否则你们会这样？”
底下人猛地磕了三下头，语气惊惶：
“郡主恕罪，我等派去活捉六大门派的人手，全都被周王的兵马擒住了！”
“只有武当那边的……全都被宋青书一剑斩了！”
该死！
赵敏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她挥手让底下人出去，失却力气一般倒在披着虎皮的长椅上。
她的动作，说不定早几年就落在周芷若和宋青书的眼里了，否则无法解释这些年埋在武当的钉子毫无动静。
枉她还沾沾自喜，以为无人发觉自己的动作。
什么狗屁天书，全都是糊弄人的！
赵敏后悔莫及。
若不是她过于信任那本莫名出现在手中的书，以她的性格，不会没有得到全部信息就完全按照天书中的自己策划的步骤走。
以至于全盘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