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静地说:太宰先生没事,我知道他在哪。
中岛敦的声音像是松了一口气。
啊,您知道啊,那就好。秋先生抱歉打扰了!
电话挂断,我却蹭的站起身,焦灼地收拾东西准备赶往港黑,一时心情复杂。
昨天夜里。
我的手指穿梭在太宰的发间,用他最喜欢的力度按帮助他入眠。
太宰闭着眼,开口问我:秋,你知道是谁对敦君开出七十亿悬赏吗?
这是我们第一次谈起引发港黑和武侦双方直接对立的事件。
我摇头:不知道,是芥川负责的。
我没有特意去找过委托方的资料。
太宰笑道:你想知道的话,很容易可以知道的吧。
是这样没错。
但您也知道,我们接下的委托书一向对委托人具有保密原则。换作别的事情,我一定对太宰知无不言。
嗯我明白了。
太宰没有再问。
他睁开困倦的眼,沿着我下颚的线条抚摸着我的脸,好像要用目光和手指一同把我的轮廓记住。
秋是有主见的人呢。
那双温柔的鸢眸在夜里说。
我很喜欢。
太宰的手指落在我的唇上,轻轻压着,好似强调般用指腹摩挲:秋,记住。我们一直在这边等你。
在我开口前,他说:嘘,这次不许拒绝。
好。
我说。
然后今天太宰就被捕了。
联系太宰问过我的话,他故意以身犯险独自潜入港黑的目的显而易见为了武侦社新人中岛敦,为了找出那七十亿悬赏背后的利益驱动者。
我不允许别人伤害太宰,但如果是他主动送上门呢?
他有他的所求,我不能给他。
这个事实令我难过且无力。
到港黑事务所后我没有去找森鸥外,而是找人问芥川龙之介现在在哪。
要捉人虎,先除太宰。
动手的人只可能是芥川。
芥川大人刚才往地下刑讯室去了。
地下刑讯室!
我的心一紧,异能力虚无瞬间发动,魂灵状态的躯体穿透地板直降地下。
虚无的速度不可谓不快,但我还是来晚了一步。
砰!!!
噗咳咳
那个我最熟悉的人双手被手铐和锁链锁在墙上,露出手腕处雪白的绷带。他艰难沙哑的咳嗽声几乎让我浑身血液倒流。
太宰的头被打得偏向一侧,棕发散落在苍白的颊边,嘴里咳出血来。
动手的人一身黑衣,身形清瘦,气质森冷。
他语气痛恨得仿佛要啖其肉饮其血,道:哪怕是你也并非不损不灭,不依仗异能力的话就能对你造成伤害,只要我想,随时都可以要你的命。
要谁的命?
我一听,火气和杀意同时上头了。
芥川龙之介,你怎么敢。
怎么敢这样对他!
纵使怒火已经燎原,我仍保持着一分理智,没有直接现身,在虚空中看着这对过去的上下级之间的交流。
是吗,会摆架子了呢。
太宰对芥川的威胁毫不在意。
你嚣张不了几天了。几天内就铲平侦探社,夺走人虎,那之后再处刑你。
就你,能办到吗?我新任的部下可比你优秀多了。
太宰轻蔑的嘲讽毫无疑问地点燃了芥川,他一拳向太宰的面颊暴怒打去!
那刻我的理智彻底崩断。
我从虚无中现身,借着冲势攥住芥川的手臂,向反方向狠狠一折,然后把他甩到地上!
芥川的拳头最终没能接触到太宰,他整个人都被我抡得凌空而起。
在摔到地面前,芥川催动罗生门往后弹出几米远,右边手臂诡异地软软垂下,咬牙切齿道:是你,幽灵。
秋~太宰立即换了语气,惊喜地叫了声。
是我。我挡在太宰前面,芥川,你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我的行为?芥川嗤笑一声,我在处理组织的叛徒,这有什么不对吗?倒是你,你在做什么?
不做什么,看你不爽。
话说到这里,开战的讯号在我和芥川之间已经很明显了。
战意燃烧。
地下刑讯室不算大,为了追求操控的精度,芥川操控的衣刃不超过三根,紧紧追击着我。
这难不倒我。
虚无在战斗中最大的用途在于神出鬼没,无处可防。
我逮住机会,一脚把芥川踹到离太宰最远的墙壁里去。
想到芥川刚才打了太宰,我恨不得把他踢成肉饼,下脚更不留情。
芥川迅速爬起身躲避,边躲边骂:你发什么疯!
你心知肚明。
呵。芥川勾起冷笑,如果说你要为这个叛徒出气,那就该找抓他回来的人。
不是你?
不是。芥川说,是镜花。
芥川一字一句地说:你亲自教出来的学生镜花啊,她太有天分了,亲手把你的太宰先生拷到这里来的呢。
我一顿。
芥川:身为Mafia的干部,和背叛者同居就罢了,还光明正大和组织的目标走在一道。竹下,你是不是太天真了?竟妄想置身事外?
他的话语忽地和那晚森鸥外的重叠。
身处人下之人,是没有资格维持中立立场的。如果硬要那样做,那么他的下场只有一个,被撕扯得粉身碎骨。
还是说,难道你打算叛逃组织?
芥川龙之介的语气蓦然变得凶狠,那现在就让我清理了你的性命吧。
这就是你对现任干部的态度吗?
我一个肘击把芥川压在墙边,用匕首抵住他的咽喉,与此同时,罗生门也抵住我的大动脉。
我浑身绷紧,维持着这样极度危险的姿势,怒极反笑,斩钉截铁道:别侮辱人了,芥川。我永远不会背叛Mafia。
芥川的灰眸如恶犬一般盯着我。
我说:只要不对太宰先生动手。
听到后半句话,芥川的讽刺之色溢于言表。
他说:笑话。
淦!我跟这条疯狗讲个毛线!
我和芥川打得一身狼狈,最后是芥川率先退了一步,不屑地骂了句:要死要活的恋爱脑。
我:没脑子的破坏狂!
芥川怒道:求着别人杀了他的人脑子没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