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金光居然是一柄禅杖散发出来的威势,此刻那通体金灿的禅杖就漂浮在半空中,一个身披褐色袈裟的僧人端坐在禅杖之上,微微低垂着脑袋,手中不知道编织着什么,神情很是专注。
而他的身前,正侧躺着一个姿容跌丽的男子,一头白发如雪,一袭黑袍就那样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衣摆与柚口处,时不时被大风吹起,露出白皙细嫩的脚踝和半截玉臂,每当这个时候,上一刻还专心致志编织东西的僧人便会停下手里的活计,伸出布满粗茧的大手,将男子被风吹起的衣物再次整整齐齐的整理好。
而那男子神色慵懒,看到僧人所做的这一切,也只是轻嗤一声,不去在意。
左手抱着一个酒坛,右手持着一杯酒角,那男子时不时的自酌一口,然后倒吊起柳眉,朱唇轻启,和身后充当靠垫的僧人抱怨两句,具体抱怨了什么,夜凌云却是听不真切。
而那僧人被抱怨了也没有顶嘴,只是呐呐的点了点头,俯下头去,动作温柔的轻吻着男子的发顶,此刻的他,看向男子一头华发的眼神中,难掩愧疚与心疼。
但这安抚的动作却丝毫都没有起到安抚的作用,只见那黑袍男子越说越气愤,下一刻,更是霍然起身,毫不客气的将僧人一脚踹下了禅杖。
此刻,这二人已经离着疾风鹤很近了,夜凌云总算是听清楚了那黑袍男子究竟抱怨了些什么。
“你这个老秃驴,胳膊肘子就会往外拐,我不就摘了隔壁家的两颗雪枣吗谁让他们家的枣树总是出墙的结果呢,隔壁家的那个小崽子,每次看见我都要和我理论打斗一番,哼,打架这种事,从小我就没输过,不就是给那小崽子上了两个乌眼圈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倒好,不帮着我也就算了,还去给人家赔礼道歉,你怎么这么怂啊我凤卿以前真是眼瞎了,才会看得上你”
黑袍男子凤眼微挑,站在禅杖之上,气都不喘的呵斥了一大通,说完之后,像是没力气了似的,身子瘫软在禅杖之上。
就算如此,却依旧不解气一般,黑袍男子翻着白眼,有气无力的抬起一根手指,朝着被踹下禅杖的僧人继续不满的怒吼道:“滚,你给我滚,看见你就烦,木讷呆板的死秃驴,臭竹子。”
虽然被人踹下了禅杖,但那僧人还如同没事人一般,稳如泰山的当空而立,以此,足以见得他的修为有多高深。
被没头没脑的大骂了一通,僧人微蹙起眉头,却不知因为生气,而是因为担忧。
想上前一步,似乎又生怕那黑袍男子与他置气,僧人只能立在原地干着急,他的嘴笨,不会说好话,但是此刻,也只能绞尽脑汁的想出好话来安抚。
“夫人莫气,气大伤身,你的身体虚弱,千万不能动肝火。”僧人思考了好久,却只皱着张脸,干巴巴的吐出这么一句话。
一听这话,黑袍男子的怒气更甚了,胸膛起伏的厉害,手腕都气到发颤。
碰地一声,气呼呼的把手里喝空了的酒角毫不客气的甩到了僧人光亮的脑门上,黑袍男子瞪着凤眸低吼道:“天天就知道别气,别气,除了这一句,你还会不会说点别的若是你不气我,我又何必生气”
僧人虽然被人砸了,却一点愤怒都没有,反而是伸出手去,慌忙将那差点摔下半空的酒角捞进了大手里。
这东西可是夫人的宝贝,若是弄丢了,好几天不给他好脸色不说,恐怕又要拿着他炼制的舍利子去酒馆里换新的酒角了。
一个舍利子换一个破铜制的酒角,僧人想想都觉得心疼,肝疼,浑身疼,但又有什么办法呢那人肯原谅他,肯再次接受他,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他就算心疼死,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只见那尖利的酒角打在脑门上,僧人却连半点伤口都没有留下。
修士都知道佛修擅长佛法和炼体,苦竹作为其中的佼佼者更是实力超群,一身皮肉就是他最好的武器,别说一个小小的酒角,就算是猛烈地的灵力攻击,也根本无法对他造成半点伤害。
讪讪的挠了挠头,苦竹的脸色有些着急,嘴唇张张合合几次,就是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最后,好不容易凑出了一句话,却还是那句干巴巴的:“夫人莫气,夫人教训的是”
似乎是有些泄气了,凤卿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咒骂一句:“是个屁。”然后就彻底的不搭理人了。
直到此刻,那僧人才敢上前一步,重新将人揽入怀中,死死地缩紧。
似乎是嫌弃那人抱得太紧,黑袍男子轻咳一声,抬手就抽。
“死秃驴,你离本公子远点,壮的和头熊似的,你知不知道被你抱着有多热”任凭那玉手落在胸膛,臂膀上,苦竹却不躲也不让,渡红了一张脸,憋了半天才吐出了一句:“夫人身子虚,这高处风大,我抱着夫人,会暖和些。”
一听这话,黑袍男子就像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瞬间跳脚。
“死秃驴,你说谁虚呢敢说本公子虚也不想想这怪谁怪我吗你知道我体弱,昨晚让饶了我结果呢,你停了吗真是想想我就来气。”说完,黑袍男子手下的力道更是加大的几分,啪啪的拍在僧人的胸膛之上。
似乎是想起了昨晚的销魂一夜,僧人的脸上露出了享受满足的笑意,此刻的他虽然挨着打,但脸上的神色,却诡异的甜蜜。
这也怪不得他,夫人越来越傲娇了,吃干抹净一次不容易,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也是无可厚非的。
下一刻,僧人一把握住了黑袍男子的玉手,看着那通红一片的掌心,心疼的放在嘴边亲了亲。
“我错了,夫人别打了,手会疼。”
听到这话,察觉到手心上的温润触感,黑袍男子僵着身体,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挫败的抽回手,黑袍男子扭过头去,冷哼一声,却是没再计较下去。
每次都是事后认错,态度诚恳的很,却打死都不敢,这臭竹子,自从他醒过来的那一天起,脸皮就变得比脚后跟还厚了死缠烂打,软磨硬泡的,真是让他烦不胜烦。
他这身体算是起死回生的,柔弱的很,心死成灰之后,他到底沉睡了多久,凤卿已经记不得了。
一头青丝熬的雪白,原本已经无望再苏醒过来,但那人不知道花费了多大的心血,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愣是将他从死神的血刀之下生生的拉了过来。
最初挣开眼睛的那一刻,凤卿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但偏偏过往之事掠过脑海,却如同昨日刚发生一般的清晰。
那人手捧一棵情人草,就胡子拉碴的站在他的玄冰床前,眼睁睁的看着那颗情人草开出这世间最绚烂的花苞,当时的凤卿却是情不自禁的落了泪。
他爱的好累,真的不想再继续下去了,可是那棵绽放的情人草,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提醒着他,他们还是相爱的。
为什么自己这么没出息,伤的体无完肤还是选择去爱明明应该恨他的,不是吗就算做不到恨,忘了他不好吗为什么还是要爱呢
拼着唯一的一丝气力,凤卿挣扎着爬起身,将那人手里的情人草一把打落在地,因为多年不曾开口,所以声音自然嘶哑难听,凤卿脸色青白的低吼道:“滚,你给我滚,我不想再看见你,我已经把一切都因果都还给你了,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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