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在他的惊慌之中,新郎显然也能看到这些信息,他的手指骤然收紧,手机发出咔的响动,机身蔓延开裂痕,屏幕骤然黑了下去。
他是谁,知初?
新郎也在轻轻地问着同样的问题,指尖在程知初的眉眼上游移着,抚摸着他的脸: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程知初的头上瞬间沁出冷汗,他再次感觉到了新郎身上散发出了危险的气息,令他感到不寒而栗,全身的血也仿佛在一瞬间被冰冻了。
哗
就在此时,有一股冰冷刺骨的风忽然吹拂过来,四周的树叶被风卷起,摇曳不休,地面上的树影也跟着轻微地晃动,忽然像是虫子般蠕动起来,无端地蔓延出了更多的黑影。
周遭的光线骤然暗淡下来,仿若蒙上了一层灰尘,所有的景象都变得阴沉而灰暗,空气中弥漫起了冰冷的血味。
四周仿佛睁开了一双双眼睛,阴冷的视线全部集中到了程知初的身上,有无数声音在窃窃私语,混乱而嘈杂。
路过的行人忽然全部停下脚步,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盯着看他。
程知初呼吸一滞,不由毛骨悚然,他本以为这是新郎发怒后所引起的反应,可那些细密古怪,如若虫子爬动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汇聚成了同样的话,从行人的喉咙中传了出来——
「知初,你为什么要和他走?为什么不等着我?」
「明明我已经到你的身边了,你的眼中却还是没有我。」
「是不是只有我和你融为一体,你才不会从我身边逃开?」
是寒枝落白。
唰——
程知初的身体晃了晃,一下子坐到地上,雪白的裙摆在地上铺散开来,宛若盛开的花。
可下个瞬间,程知初的双手就紧紧地抓住了裙摆,他满头是汗,脸上毫无血色,张着嘴大口地喘息起来。
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钻入了他的身体里,让他的每个细胞都在蠕动着,全身又疼又痒,尤其是喉咙犹如刀割一般,他疼痛不已,捂住胸口猛地咳嗽一声,一股血腥味瞬间充斥满他的口腔,刺目的鲜血一下子溅到了白色的婚纱上。
咳、咳咳
他用力掐住自己的喉咙,因为疼痛,泪水从他的眼中溢了出来,双唇染满血迹,还在不停地往外吐出血沫。
知初!
程知初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新郎原本的愤怒瞬间消散不见,语气慌乱至极,将他抱在怀里,抚摸着他的脸颊,焦急问道:你怎么了?
唔——啊!
程知初浑身上下都剧痛不已,他惨叫出声,已经无法回答新郎的话了。
有东西进入到了妈妈的身体里,求求你,快点救救他!
小熊感觉到程知初的体内多了一股极为惊悚的气息,它浑身都在抖,稚嫩的声音染上哭腔,用力蹭着程知初,想要减轻他的痛苦,却毫无用处。
有东西?
新郎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寒枝落白的存在,他看着程知初倒在地上痛苦不已的惨状,焦急得指尖都在发颤,急切地说道。
知初,你撑住,我这就把你的肚子剖开,帮你把体内的东西取出来,你马上就会好起来的!
不不行——
意识被疼痛所笼罩,可程知初还是听到了新郎说的话,顿时瞳孔骤缩,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他想要阻止新郎,可他抬不起手,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鲜血从嘴角里源源不断地渗出来,眼睁睁地看着新郎将双手搭在自己的腹部上。
不行,这样妈妈会死掉的,不能这么救他!
小熊尖叫一声,抱住了新郎的手腕,却立刻被拽了起来,还被新郎用领带绑了起来,放在了一旁。
你还太小,你不懂,只有这样才能救下知初。
身为厉鬼,新郎的思考方式明显和活人有着很大的区别,他不知道这时被剖开腹部的程知初将会必死无疑,甚至认为这是可以解救他的唯一方式。
知初,可能有点疼,你忍一忍,忍过去就好了。
新郎的双手逐渐施加上力道,尖锐的指甲已经刺入程知初的婚纱,似乎下一秒就会将他的腹部狠狠撕裂——
不
一只手忽然搭在了新郎的手腕上,程知初面白如纸,声音很低,满脸冷汗,虚弱地开口。
不用了,我已经没事了
真的?
新郎怔了怔,将自己的手扯了下去,小心翼翼地将程知初抱了起来,抬手拂拭着他头上的汗水,轻声问着:你真的没事了?
没事了
程知初喘息着,浑身轻轻发颤,尽管他很想挣脱开新郎的怀抱,可他已经被折磨得没了力气,只能靠在新郎的胸膛上,说话之间,嘴里的血又渗出了一些。
就在新郎即将撕裂他腹部的一刹那,程知初浑身的疼痛忽然不见了,只留下些许发麻的感觉,才能让他吃力地抬手捉住新郎的手腕,堪堪救下自己一命。
四周阴寒怪异的景象也恢复了正常,日光和暖,绿荫蓊郁,优美而静谧,路过的行人来来往往,没有人注意到道路中央的无头男人和浑身是血的程知初。
碎裂的手机没有再传来信息,寒枝落白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再没有任何踪迹。
然而这才是让程知初感到最为恐怖的,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意味着寒枝落白已经成功进入到他的体内。
他脸色惨白地摸了摸自己,似乎没有什么异状,他的神智也很清醒,还能正常地控制自己的身体。
难道寒枝落白已经离开了?这可能吗
程知初真的害怕极了,寒枝落白绝对是他进入游戏以来所遇到过的最为恐怖的存在,刚才也是他距离死亡最近的瞬间,如果再拖延几秒钟,就算他没被寒枝落白杀死,也肯定会惨死在新郎的手中了。
新郎温柔地抱了他许久,顺便伸出一只手,将被绑住的小熊拖了过来,解开绑住它的领带,小熊呜咽着钻进程知初的怀里,也被吓得不轻。
你出了好多汗。
无头的男人摸了摸程知初汗湿的脸颊:要喝点东西吗?说着他的手腕忽然裂开了,喷出了鲜血,溅了程知初一脸,凑到他的唇边,喝点?
程知初谢绝了他的好意,将他的手腕推开,缓缓坐了起来,不用了。
他抹掉脸上的血,从背包里取出了治疗药剂,一连灌下三瓶才感觉好多了。
新郎把他掉在地上的手机捡了起来,递给程知初。程知初尝试按了开机键,但手机没了动静,已经彻底被新郎捏坏了。
对不起
男人的语气带着歉意,双手不安地跌在一起,站姿很规矩,诚恳地跟程知初认着错:我把你的东西弄坏了。
因为看到刚才的消息,我太生气了,我以为你有了别人,可现在想想,给你发消息的应该不是活人,也跟我一样是个鬼,是他在纠缠你?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一丝狠厉,问道:刚才你会那么痛苦,难道就是他对你做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
程知初含混地回答着,他不敢吐露寒枝落白想要和他融为一体之类的话,他怕如果他说了实话,新郎又会出于关心而把他的身体撕碎给他做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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