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焱想了想说：“如果说要知道一个历史事件的所有信息，那么亲历者也未必能完全了解。

常凯轩吃了一颗橘子说：“亲历者也不知道”

常焱点头说：“就比如刚才，大家都看着小银关注他的性别，这时候每个人都会忽略掉整个场景的很多信息，如果要每个人做一个描述，又涉及到每个人的记忆力高低，还有每个人的语言描述能力，最终每个人都会写出不同的画面，除了主要部分，就是大家都在关注小银这件事，之外的其它信息各不一样。”

常凯轩点头说：“这倒是。即便你身处这个环境，看到的画面都未必是一样的。”

常焱说：“如果亲身经历的几个人都无法完全描述一件事，那么没有在现场，完全依靠别人描述来了解，你觉得他能传递出准确的信息吗”

常凯轩说：“那如果是民国的历史，现在的各种描述和研究，有真实的价值吗”

常焱说：“虽然，不可能通过文字描述彻底还原一段历史，但是有一点，大的历史事件是可以分析清楚的，虽然在这个事件里的每一个参与者都会有不同的一些见闻，对于事件的细节描述会造成一些奇怪的分歧，但是，事件本身的大概过程是可以弄明白的，也就是说，我们对历史要求的就是从现在的视角去看，或者从二十年后的视角去看，都能得到尽可能准确的那些主体信息。这就是一种针对历史的真实理解。”

常凯轩说：“那么历史学家其实要研究的并不是细节，而是研究出那些尽可能符合历史逻辑的真实信息。”

常焱点头说：“所以，历史小说只能作为娱乐，而不能通过它去了解历史，了解历史要从当时留下来的各种真实存在的资料来进行研究。”

常凯轩说：“比如说日记。”

常焱说：“日记具备重要的历史研究价值，因为，他是一个国家头号人物眼睛里的世界，他是当时知道所有信息最多的人，他的日记里会有很多普通人根本不知道的信息，这和那些几乎当时所有人都知道的大众信息是不一样的。”

常凯轩说：“那么网络上很多喷子一直会说日记救国。这个说明了什么”

常焱喝口茶，点点头：“这么说话的人，其实从来没有研究过日记，甚至于没有深入了解过这个人，但是他脑海里会出现日记救国这个词，因为他看到的都是这些只言片语的信息，而这些人会自己在留言里也提到这个词，这说明了人性复杂的一面，他不了解，他也不懂，更加不想去花时间了解，但是他想留一句话证明自己来过了，也想通过这句话让人看到他知道这个词，至于这个词说的到底对不对，他根本不在乎。”

常凯轩笑着说：“爸，你这个说的太对了，很多喷子都是这样子的。”

常焱说：“你说到这个喷子，网络上喷子可真是不少。”

常凯轩一听常焱这么说，知道老爸对网喷有想法了，立刻兴奋起来。

常凯轩说：“老爸，你看到那些喷子也有点热血沸腾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