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朱果,阮软也没想着独吞。不过只有三枚果子,一起来的师兄弟那么多,就算一人啃一口也不够分的。于是她自己留了一枚,给沈殷一枚,剩下的一枚果子就送给了水镜真人。
那小老头整日操劳,额角的皱纹都快长出来了,瞧着比同龄的无妄老了许多。早该注意保养,好生将息了。
分完了果子,阮软就躺在大床上细细品尝朱果的甜美。期间还将合卺花放了出来,寻了个好看的瓷瓶灌了水,将花插在里边,置于房间中央的桌上。
一整天过去,没见到阮软出门。同院子的灵云门弟子觉得奇怪,见大师兄推门进去,他们这才放下了心。
而进到屋里的沈殷第一时间就感到了不对劲。因为屋里不仅盈满了奇香,他还看到床上躺着的少女衣裳半解,面颊嫣红。
见有人进来,少女半撑起身子往外张望,眸中水波潋滟,甜甜的声音此时显得可怜兮兮的:“大师兄,好热。”
第29章入魔大师兄(十七)
又长又密的睫毛颤动了下,男人深沉的黑眸瞥了一眼桌上摆着的合卺花,眼中闪过了然。视线落在面赛桃花的少女身上,毫不避讳地扫过少女裸露在外面的大片肌肤,黑漆漆的眸中似有暗潮涌动。随即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坐在床边,薄唇微勾,明知故问道:“小师妹,这是怎么了?”
“热,大师兄,好热。”面颊染上淡淡的粉色,额角还蒙了一层薄汗,少女水汪汪的杏眼将男人的身影盛在里边,可怜巴巴地扯了男人的袖袍。
柔若无骨的小手触碰到男人的手指,只觉得一片冰凉。少女舒服地叹谓一声,循着本能攀上男人掩在袖袍下的手臂,小手蹭了又蹭。
“好奇怪,你身上怎么这么凉快?是不是带了什么消暑的宝贝,让我瞧瞧。”少女睁大眼睛,努力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双手哆哆嗦嗦地摸到男人的腰。磨蹭许久,宝贝没找到,倒是将那根碍事的腰带扯掉了。
身上的衣袍被蹭得凌乱不堪,稳坐着的男人没有半分生气,反倒饶有兴致地倾身凑到少女的耳朵倾吐热气,一双黑眸亮得吓人:“小师妹,你是不是,想要了?”
“就像这样。”男人侧过脸衔住近在咫尺的朱唇,撬开少女的牙关探了进去,吮了两口甜津,很快又退了出来。
真的很舒服啊。少女双眼有些迷离,遵从本心地一把将男人推倒在床上,按住他的肩膀不让人起来,红唇毫无章法地舔在男人柔软的唇瓣上。
“然后呢?”少女茫然地抬起头,朱唇被浸润得更加饱满。
被摁在床上的男人笑了笑,不怀好意地轻声说:“脱衣服。”
理智快被身上不断窜上来的热吞噬了,少女颤抖着手解了男人的衣服,然后又将自己身上的小衣脱了,露出妙曼的身材。坦诚相见后,少女没有往日的羞涩,反倒显得有些急切。
“自己来。”男人躺在床上就是不动,欣赏着少女手足无措的可爱模样。待欣赏够了,低哑着声音哄道:“唤声沈哥哥,我帮你呀。”
少女咬着唇,委屈巴巴地唤了声:“沈哥哥,好热。”
闻言男人顿了顿,手一挥将整个屋子用结界罩住,而后掐着少女柔软的腰肢倾身覆了上去。
幽深的眼眸逐渐爬上丝丝的猩红,泛红的眼尾挑出无端的媚意,白皙的脸上赤色花纹若隐若现。束发的发带被少女无意中抽掉,男人墨色发丝披散下来,在两人视角盲区一点一点的变长,在约莫拖地时不长了。
喘/息着的少女些微迷离的杏眼中映着男人精致的脸庞,完美得不似真人。被撞得支离破碎间,少女还是目不转睛盯着男人的脸瞧,由衷夸赞:“你好美啊。”
男人黑眸晶亮晶亮的,唇角弯了弯,没有作声。
他体内有一半的魔族血统,而且还是食色的魅魔。魅魔的皮囊是公认的漂亮、妖冶,最大的本领就是魅惑人心。他曾经无比厌恶自己的血脉中含有魅魔的种子,而现在望着娇小的少女躺在自己身下痴迷的神情,他忽然又愉悦了起来。
那张木制大床嘎吱嘎吱摇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清晨稍稍停了会儿,可却没人出来。
同住在一个院子的灵云门弟子见大师兄进去好久也没个动静,其中有个别木讷的还愁着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就被身旁的人敲了一下脑袋:“是有事,不过是好事。你可别去打扰到了,否则大师兄一定剥了你的皮。”
“什么好事啊?难不成……”话没说完,那名弟子突然红了脸,支吾着慌忙点头,匆匆忙忙跟在他人身后出了院子。
后面两天的比试阮软与沈殷都没出现,就连最后一天的筵席上都没见到两人的身影。天玄宗的宗主不明其意,本着礼貌随口问了句。
水镜真人敛了敛自己的胡须,高深莫测道:“就前几天忽然顿悟了,他们俩正闭关修炼呢。”
除了深藏功与名的连瑶露出神秘的微笑外,其他人大多都是恭贺的,亦或者是自愧不如的。又胡乱扯了几句,这件事就算揭过了。
三四天的时间过去,摆在桌上那朵蓝色的合卺花已经枯萎了,空气中飘着一股甜丝丝的味道。将结界撤去,又把窗户打开通风,满脸魇足的男人早已穿戴整齐,正坐在桌边悠哉游哉地抿了一口水。
而床上宛如挺尸的少女还直愣愣躺着,忽地她揉着自己的腰坐了起来,哒哒地冲到男人跟前,将拢住手臂的袖袍撩起,愤愤谴责道:“都红了!”
其实何止是手臂呢,其他地方不仅红了,还有些痛。
男人沉默半晌,语气稍显愧疚:“抱歉,下次会轻点的。”
“……”这玩意儿还有下次?少女气得鼓了腮帮,发现又无话可说,于是搅着手指:“我是不是被下药了?不然怎么会……”
又主动又大胆奔放。这话阮软说不出口,羞耻得涨红了脸。
“你都将合卺花带回屋了,我还以为你喜欢这种情调呢。”沈殷微微笑了下,灼热的目光落在少女嫣红的脸上,半开玩笑地说。
“是这花的问题?”阮软盯着已经枯萎了的花瞧了好一会儿,先前散发出的奇香已经消失,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一株花啊。
沈殷也没真觉得少女知晓这种花的用处,只掀了眼帘介绍:“这花名为合卺,合欢宗的岛上大量培植得有,其他地方非常的少见。你知道合欢宗为什么遍地都是么?”
迎着少女似懂非懂的眸光,沈殷抿唇一笑:“因为合欢宗的弟子修炼主要采用的是阴阳交合的方式,这花散发的奇香可为他们助兴。”
这下阮软的脸烫得都快烧起来了。难怪连瑶神神秘秘地说希望她与沈殷喜欢这份礼物,原来是这个意思。可是,她讨了这朵花并不是为了做这个使用的啊。
纯粹就是观赏!
见少女一脸懊恼的样子,沈殷嘴角的笑意敛了起来,故作漫不经心般问:“你看起来好像很后悔?”
“能不后悔吗?你倒是舒服了,我现在浑身都还在痛呢!”少女扯着嗓子吼了一声,秀气的眉毛蹙起,看着凶巴巴的。
男人毫无悔意,视线所及大门口站着的一排人,压低了声音笑道:“下次让你舒服。”
“谁稀罕。”阮软红着耳尖小声嘀咕两句。她想到今儿就是最后一天的筵席,该收拾东西离开天玄宗了,就想去看看水镜真人他们回来没有。
结果刚转过身,就见着为首的水镜真人领着一群弟子站在院子的大门口,进也不是,出也不是,神色尴尬不已。
一想到自己大声吼的那句话,阮软一阵眩晕。她觉得自己已经没脸回灵云门了。可她到底还是回去了,只是躲在观雨峰上好些天不敢见人,直至收到了师尊的传唤。
“出什么事了么?”在阮软到达大殿时,发现沈殷、莫流光都在,还有其他峰的好些亲传弟子也在。而无妄则心事重重,面露忧色。
见人来的差不多了,无妄没有卖关子,开门见山道:“不知你们可有听到关于傀儡人的传闻?”
“近来各宗门纷纷接到门下弟子的传信,说傀儡人肆虐。不仅是在凡尘界,就连修仙界也不能幸免。而且封魔山异动,有一批魔族趁乱逃了出来,此一桩桩、一件件的怪事兴许就与那些出逃的魔族脱不了干系。各宗门都已经派弟子下山鼎力援助,咱们灵云门身为五大宗门之一,自然也是要出一份力的。”
在宗主无妄的安排下,灵云门派出几十名亲传弟子分别前往出事的地方探查情况。阮软当然是跟着沈殷走,不过她不识路,只觉得他们走的方向好像不大对。
“大师兄,我怎么觉得这是在往北,不是往南啊?咱们要去的镇子不是在南方吗?”阮软疑惑不解,小声地问了问。
“这就是南边,你认错了。”男人面上没露一点的异常,淡淡地回道。
张了张嘴,阮软没说出话。她方向感确实不大好,也许是自己感觉出错了。她没再纠结,缩成个鹌鹑紧跟在沈殷身后,唯恐自己掉了队。
一路走走停停,在路上耽搁了半个月多,可连一个傀儡人都没有瞧见。终于察觉到不正常,阮软拉了男人的袖子:“大师兄,我们好像,真的走错了。”
她说这话时有些忐忑,因为她自己辨不清方向没错,但沈殷绝对不是。若非认错路,那便是故意想这样走。可是为什么呢?阮软想不明白。
“没走错。”男人的手抚上她的脸,微微地笑了一下,一字一句道:“因为我根本就没打算去傀儡人聚集的地方,援助那些宗门弟子。”
上辈子他尽心尽力,甚至不惜暴露自己魔族的身份救了那么多修仙界各门各派的优秀弟子。可他的下场却是被栽赃、被围剿、被追杀,还连累到灵云门上下都跟着被讨伐。
那个时候他无处可去,逃到了封魔山附近躲着。除了师门的人,谁都不相信。然而宁姣却来找他了,说可以帮他澄清他不是傀儡人事件的始作俑者,只不过需要他配合。为了让仙门看到他的诚意,需要锁了他体内相互冲撞的魔力与灵力。
对宁姣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凡尘界她相助那一幕,沈殷迟疑片刻还是选择了相信。可是待他自封了体内的力量之后,宁姣却突然出手,一剑震碎了他的心脉。约莫是为了让他走得安心,还透露出傀儡人的事儿本就是归一宗一手策划的。
在被推进封魔山的深渊时,沈殷看到众多的宗门弟子从天上御剑赶来。他们欢欣鼓舞着,都在为一个魔族的陨落而兴奋不已。而高高在上俯视着他坠落深渊的宁姣,却被人当成了救世主,从“宁仙子”一跃成为“月华真人”。
重生归来,沈殷也曾怨气横生,想过报仇。但转念一想,其实也不用他亲自出手。只要再遇到那些糟心事的时候,他冷眼旁观,那些自诩正义的宗门弟子怕也留不下命来。至于宁姣,他是真的想看看这次没了他做垫脚石,这个女人与她的师尊狼狈为奸会得到什么好处。
忆起往事心绪有些不平,沈殷闭了闭眼睛,黑眸深沉一片:“他们对不起我。”
“什么时候”他听到少女疑惑地问。
爱怜的目光落到少女的脸上,沈殷翘起了唇角,盯着那双澄澈的杏眼道:“上辈子。”
说完这句话,他紧盯着少女的面部表情,生怕错过那张漂亮的小脸上生起的一丁点的情绪变化。然而令他哑然的是,少女一开始还挺惊讶,后来干脆点了点头,坚定地跟他站在一边:“那我们不去了。”
“就这样?”沈殷头一回露出愕然的神情。
都不问他具体发生了什么,就这样相信了?而且重生这样的逆天机缘,她这么快就接受了,都不需要时间缓冲一下的吗?不过很快沈殷自己也释然了。
他清楚地记得上辈子师尊只收了三个弟子,且都是男弟子,他根本就没有小师妹。在他重生的那一刻,他觉得有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被强行塞进了脑子里,令人十分地不舒服。待出关,他就见到了那段记忆的主人——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小师妹。
也曾翻阅古籍,可就是找不出有关这种强行植入记忆,让所有人都察觉不出端倪的术法。渐渐的,沈殷也放弃了探寻事情的真相。他甚至突发奇想,觉得是天道怜他不公的际遇,所以才将小师妹送来补偿他的。不然,他怎么会看小师妹一根头发丝都觉得无比可爱呢。
不晓得面前的男人脑子里冒着粉红的泡泡,阮软神色恍然。她就说沈殷人设崩了嘛,敢情是因为重生了。
她得到的原剧情关于沈殷的描述只有寥寥几语,并不详尽。知道他最后入了魔,被宁姣反杀就再没了。想来这中间发生的事情还别有隐情,否则沈殷也不会是这样的态度。
既然沈殷不想与她说,那她也不问。谁还没有一点不想倾之于口的小秘密呢。
“那三师兄他们不会有事吧?”别人怎样阮软可以不关心,可是同宗门的师兄弟们却不能不在意。
“不会有事的。他们每个人身上都带了一张我用精血画出来的符纸,危急时刻可保一命。”对自己画出来的符纸,沈殷还是很有自信的。别说只是面对傀儡人了,就算是在化神期的修士面前,都可抵挡其全力一击。
闻言阮软松了口气。然而她还是放松得太早了,放置于胸口的飞讯符突然发烫。她赶紧拿了出来,那道三角的飞讯符在空中燃为灰烬后,一行小字浮现:被困邺城,速来。
最后的落款是莫流光。
飞讯符是灵云门用来传达信息的,每个弟子身上都会放着好几枚。且每枚飞讯符上面都会刻着持有人的印记,只有持有人的灵力才能驱动。
沈殷的飞讯符正巧用完了,莫流光联系不上,所以才找了自己吧。阮软接到飞信的时候瞬间着急了,与沈殷对视一眼,问道:“现在怎么办,我们去邺城吗?”
邺城是一定要去的,毕竟莫流光他们被困在那里。可令沈殷诧异的是,灵云门的弟子被安排去的地方都离邺城很远,他们是怎么到了邺城的。
更重要的是,莫流光说话向来事无巨细,如此简短的几个字实在不是他的作风。看来,他们那边的情况很是危急。
沈殷没有耽搁,立刻御剑带着阮软前往邺城。待他们抵达时,发现邺城整座城都被巨大的结界笼罩,上面还附了一层复杂的符文。肉眼可见的金色符文密密麻麻地围绕着结界涌动,将整座城围得如铁桶般。
“怎么会这样?”阮软试着用逐月剑去劈,然而那结界纹丝不动,牢固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