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毓景帝见庄明心动了筷子,便也学着她从鱼身上夹了一筷子鱼肉,送进了嘴里。
先是被浓郁的麻和辣刺激的“嘶”了一声,然后越咀嚼越香。
完全不似炖鱼那般软趴趴的口感,反而外皮酥脆有弹性,内里则柔嫩爽滑。
改夹了一筷子菘菜,滋味竟更浓郁,满口的咸香麻辣。
高巧见皇上一筷子接一筷子的,挑刺都不甚有耐心,恨不得连肉带刺一块儿吞下去,吓的他心惊肉跳。
连忙取过筷子跟盘子,夹出几筷子来,仔细的挑干净刺儿,然后搁到毓景帝跟前。
“要你多事,朕自个来。”
毓景帝嫌弃的将盘子推远,自铁锅里夹了一筷子到自个盘子里,吃的头也不抬。
庄明心见丫饿死鬼投胎一般,吃的那叫一个贼香,不禁与高巧一样,起了担心他被鱼刺卡住的忧虑。
现代都时常有人吃鱼被刺卡住,然后去医院挂耳鼻喉科的号取刺,更何况是古代了?
虽然就算他被卡住了,自个也能用解剖工具给他取出来,但龙体有损可不是小事儿,只怕会传扬的人尽皆知。
太后估计要怪自个伺候不尽心了。
妃嫔们她可以不理会,横竖可以将毓景帝拉出来当挡箭牌,但太后可不是好糊弄的。
为了自个小命着想,还是别招惹这个上届宫斗总冠军的好。
于是她进言道:“皇上还是让高公公帮着挑刺吧,您的龙睛虎目留着看奏折处理国家大事就罢了,哪能浪费在挑刺这种小事儿上呢?没得大材小用!”
这话说的她自个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没法子,谁让他属驴子的,只能顺毛捋呢。
生怕没捋好,她又故意扁着嘴不乐意道:“不然,由臣妾给皇上挑?可是如此一来,臣妾就没法陪皇上用膳了。”
设想了下她站着挑刺自个坐着享用的场景,爽快是爽快了,可为免太不近人情了些。
毕竟她今儿为了玉馨表妹的事儿,忙活了大半天,受了不少的腌臜,总不能连口热饭热菜都吃不上吧?
他摆摆手,说道:“不用你,让高巧来就成。”
高巧顿时舒了口气,不禁感叹庄二姑娘果然不负虚名。
瞧这不动声色润物细无声的本事,皇亲贵胄出身的皇上,哪是她的敌手?多早晚要栽在她身上!
在高巧的服侍下,毓景帝吃掉了大半条烤鱼跟一半配菜,外加两碗御田胭脂米。
肚子撑的滚圆,坐都坐不下了,只得在屋子里来回转着圈消食。
这模样,像极了她前世去吃高级自助餐时的架势,为了不亏本,吃到食物几乎堵到嗓子眼,就差扶墙而出了。
她心里乐的不行,偏面上还得崩住了,不然折了狗皇帝的脸面,狗皇帝非得恼羞成怒。
许是吃的高兴,毓景帝很良心的记起了许给庄明心布料的事儿,吩咐高巧道:“去朕库里挑两箱上好的料子,给婉嫔送来。”
“哎!”,高巧应的干脆,其实他老早就挑好了,只不过皇上没提,他也就只当没这回事儿。
庄明心顿时高兴了。
她自个倒无所谓,份例布料又不是穿不得,反正被闪瞎狗眼的又不是自个。
只是琼芳这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家伙,隔三差五就要念叨一回库里没甚好料子给庄静婉添妆,她被念叨的手痒。
若是毓景帝再不兑现承诺,她就要因为受不住念叨而怒将琼芳狠抽一顿,然后撵出宫去了。
毓景帝傍晚被将军溜着跑了足足半个时辰,这会儿又为求消食转了两刻钟的圈,着实累的不轻。
往罗汉床/上一歪,就再也不想挪动半分了。
待高巧带人将布料送来,庄明心亲自过了目,吩咐崔乔归置到库房后,就到了宫门该下匙的时辰了。
高巧欲言又止,想询问皇上到底是打算翻婉嫔牌子留宿钟粹宫还是起驾回乾清宫,又怕煞风景,惹皇上动肝火。
庄明心就没这么多忧虑了,吃饱了不赶紧滚蛋,还想留下来吃宵夜不成?
她直接开口撵人:“皇上,夜深了,您该回乾清宫了。”
顿了顿,她又暧/昧一笑:“或者,让高公公取绿头牌来,您翻一位?”
毓景帝一个翻身,滚到了罗汉床内侧,吩咐高巧:“传话敬事房,今儿翻婉嫔的牌子。”
吩咐完之后,又抬眼看向庄明心,哼道:“朕在汪府受了惊吓,只怕夜里要做噩梦,阖宫也只你一个胆子大,所以少不得要劳烦你陪朕躺着了。”
饱暖思淫/欲,美食进肚,他这会子又惦记上美人了,哪怕不能睡,抱着过过瘾也好呀。
再说了,他还真担心自个会做噩梦,有她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煞星在旁边镇着,没准能避过这一劫。
庄明心:“……”
又要当抱枕?
只是当抱枕的话,她勉强可以接受,毕竟他睡相不错,也没有打呼噜的恶习。
如果打的是旁的主意的话,那她可不奉陪。
她一脸警惕的问道:“只是陪皇上躺着?”
“废话,不然你还想朕做甚?”毓景帝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朕今儿晕厥了一回,又被你的傻狗拉着跑了几十圈,就算有甚想法,也有心无力,你大可以放心。”
说的好像有些道理。
她犹不放心的警告道:“皇上一言九鼎,可别临阵反悔,不然臣妾可要恼的。”
毓景帝哼了一身,翻过身/子去,不理她了,用行动来鄙视她对自个的质疑。
两人分别沐浴后,一起躺在了东哨间的紫檀拔步床/上。
受前世影响,庄明心不习惯古代的单人被子,总觉得一不小心就会露出肩膀或者腿来,故而份例发下来后,见里头有棉花有细棉布,就叫琼芳带人做了床2.2米*2.4米的大被子。
这会子两人盖着,也仍有富余。
毓景帝将她搂进怀里,闭着眼睛哼哼:“你这被子甚好,明儿朕也要叫人做几床来盖。”
“不值什么,臣妾亲自替皇上做几床便是了。”
以上是正常剧情发展该出现的对话,但放庄明心这里就是做梦。
一来,她针线活还停留在上辈子掌握的缝扣子水平,棉被肯定是不会做的。
二来,替皇上做被子这等拉仇恨的活计,除非她想成为后宫公敌,不然还是不要哗众取宠了。
故而她一声不吭,只当自个已然睡着,并未听到他的言语。
好在毓景帝不过随口一说,并未对她有甚期待,说完就罢了。
他手“不经意”的搭到她纤细不足两手之握的柳腰上,感受着寝衣之下滑/腻的肌/肤,不禁有些心猿意马。
一个翻身趴伏到她身上,他凑近她耳蜗,用略带低沉暗哑的声音问道:“真不想侍寝?不妨试试,朕定不会叫你失望。”
庄明心简直想翻白眼,真要失望了,还能有后悔药吃?
而且这不是失望不失望的问题,她可不想这么早生娃。
然而不等庄明心出言反对,他就一下含/住了她的耳垂。
继而,啃/咬起来。
天生耳垂敏/感的她浑/身犹如过电一般,一阵酥/麻从脚底直冲头顶,脚趾头都不禁蜷缩了起来。
☆、23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哪怕这男人是拥有至高无上权利的皇帝,也一样。
床/上的话一句都信不得。
庄明心曲腿,脚丫子抵在毓景帝的肚子上,然后一使劲,就将他踹到了墙根。
她扭过身/子,冷冷的瞪着他,哼道:“臣妾说过,倘若皇上毁诺,臣妾会恼的。”
拔步床四周围了棉芯床围子,毓景帝并未摔疼。
只是先前晚膳用的太饱,这会子肚子还胀着,她这一脚,险些让他当场给吐出来。
捂着肚子缓了好一会子,才将作呕的念头给压下去。
同时压下去的还有眸中翻腾的欲/念。
若换了旁人,他这暴脾气,不说打入冷宫,自此绝不会翻第二次牌子。
偏他对庄明心气不起来。
毕竟是自个说话不算话,她轻踹自个一脚已算大大的手下留情了。
按探子查探到的消息,她功夫很是了得,十来个捕快合力都奈何不得。
且又是个熟知人体奇经八脉的,她要真动了杀机,估计一招就能毙命。
说到底,还是惦记她这里的吃食,一旦撕破脸,可就不好再来蹭吃蹭喝了。
故而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也就是仗着朕宠你,才这般无法无天,仔细哪天朕不宠你了,看你悔还是不悔!”
庄明心:“……”
你丫穿越到霸总小说里了吧?
她哼笑一声,豪迈道:“臣妾无甚后悔的,若真有必须倚仗皇上的宠爱才能活下去的那么一天,再想法子将皇上笼络过来就是了。”
毓景帝闻言,嘴硬道:“朕的御膳房可不是吃白饭的,你捣鼓出来的东西,即便没有方子,他们仿也能仿个大概,朕未必非要到你这里来才有的吃。”
华夏人的山寨能力,现代过来的庄明心再了解不过的。
况且他还在自个身边安排了人,里应外合一同操作,山寨些吃食还真无甚难度。
言下之意,新奇的吃食总归有限,待御膳房一一山寨出来,想再笼络回他,可没那么容易了。
她笑了笑,不甚在意的说道:“臣妾会的东西多着呢,吃食不过闲来无事折腾着玩的,万一真要想笼络回皇上,自然会拿出些更稀罕更有用的。”
毓景帝听的心动,放柔了声音,诱/导道:“比如说?”
“没比如。”庄明心可是辅修过心理学的,哪会上他这个当,当即就给了堵了回去。
毓景帝:“……”
真是个狡猾的小狐狸!
他又换成了激将法,将身/子往床尾子上一歪,哼道:“连比如都无,谁晓得你是不是吹牛皮,朕可不上你的当。”
“不上就不上,待臣妾想笼络皇上的时候,您自然就知道了。”说着她狡黠一笑,气死人不偿命的补了一句:“兴许一辈子都不会落到那个地步呢。”
外有首辅祖父撑腰,内有位份跟银钱开道,她要是没把日子过好,沦落到需要倚仗皇上的恩/宠才能活下去的地步,羞也羞死了。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高巧在外头一声惊呼,她才立好的FLAG竟就应验了。
“启禀皇上、婉嫔娘娘,大事不好,庄首辅中风了!”
庄明心已经顾不上思考宫门下匙庄家无法上报高巧是如何得知的消息,是否在自家安插了探子等问题了,她忽的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
“琼芳、崔乔,替本宫更衣!”
拔高声音吩咐了一句,这才意识到如今人已不在庄府,想要前去探望祖父,必得经过毓景帝的同意。
她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心中的焦灼,眨巴了几下眼睛。
再转过身的时候,已然眼泪汪汪:“求皇上恩准臣妾出宫。”
“胡闹!”毓景帝板着脸呵斥了一句,实在是不板脸不行,因为他怕一不小心泄露了自个的狂喜。
不枉他日盼夜盼,总算盼到庄羲承这老狐狸病倒在床。
中风可是顽疾,即便能抢回性命,只怕也会落个半身不遂,别想再上朝理政,只能乞骸骨告老。
他出声将高巧唤了进来,装作关切的询问道:“可请太医瞧过了?”
高巧忙回道:“庄大人叫人拿了帖子去请孙院判,这会子孙院判应已到庄府了。”
“叫人继续哨探着,一有新的消息,立刻来回。”毓景帝抬手,将高巧打发了出去。
他转头安抚庄明心道:“宫规暂且不提,就算朕愿做一回‘烽火戏诸侯’的昏君,你又不是大夫,回去帮不上忙不说,反还添乱,不如与朕一块儿在宫里等消息。”
宫门到了时辰就下匙,只要不是兵临城下这等大事儿,是万万不能随意开启的,故而毓景帝才有“烽火戏诸侯”一说。
庄明心是胎穿,庄羲承就是自个的亲祖父,她关心则乱,不免失了往日的伶俐。
被毓景帝一说,她倒是冷静了几分。
宫妃回娘家省亲不稀奇,但一应都要按照规矩来,看过《红楼梦》元妃省亲的都知道,没个一年半载的,是安排不过来的。
就算事出紧急,一应规矩都省了,太后也看在她曾帮过安宁大长公主的份儿上不做阻拦,也得天亮之后才行。
夜扣宫门等同于造反,同样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她点点头,表示了赞同。
想了想,又对毓景帝道:“臣妾今夜是睡不得了,皇上明儿还要早朝,且回乾清宫歇息吧。”
他倒是想,回到乾清宫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想笑就笑了,然而却是不能。
庄羲承好歹做过他的太傅,又是先帝临终指定的顾命大臣,哪怕是装,他也得装出一副忧虑的模样来。
且明儿必得辍朝,亲去庄府探望“恩师”才行。
他接过崔乔递来的外衫,亲自给庄明心披上,叹气道:“你睡不得,朕又如何睡得?老师如今生死未卜,朕这做学生的,不能亲自侍疾就已是平生憾事了,哪里还有心思安置呢?”
若不是自个在跟前,他估计乐得要放鞭炮庆祝了吧?
庄明心在心里冷哼一声,也没拆穿他。
祖父情况好就罢了,若情况不好,还指望他恩准自个回娘家探病呢,不好在这个当口惹恼他。
已是初秋,夜间有了凉意,两人在拔步床床沿上并排坐了两盏茶的工夫,实在扛不住,又一块儿躺了回去。
横竖都是等,躺着等显然比坐着等,要舒适的多。
毓景帝怕自个睡着打脸,不停的同庄明心说话,庄明心本不想搭理他,但也怕自个扛不住生理本能睡死过去,就有一搭没一撘的回应几句。
又熬了小半个时辰,总算等到高巧再次出声。
“启禀皇上、婉嫔娘娘,庄首辅性命无碍,人已苏醒过来,只是如今左半边身/子动不得,能否康复如初,孙院判不敢打包票,只说先吃半个月汤药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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