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辞(重生) 第58节(1 / 2)

他看着眼前殷切的盼着自己可以担下责任的太医,又看了眼守在许夫人身边不停哽咽的太子,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进退两难。

突然他看着站在床边紧攥着拳头一言不发的的顾宗霖,突然想到一个不算是怎么好的主意——是不是可以让他……

还没等他把这馊主意付诸实际,帐外就传来了嘈杂的声音,眨眼间皇帝就带着风尘闯了进来,将一众随从抛在了外面,径直走进了屏风后的卧室。

他进来第一眼就看到容辞面色惨白的斜躺在床上,胸口的箭还没有拔出,呼吸起伏微弱,而圆圆握着母亲的手在小声啜泣……

谢怀章当时眼前就一黑,身子晃了一晃,还是陆知远扶住才站稳了,他推开扶住他的手,一步步向容辞走去,这时圆圆看到谢怀章来了,他抬起哭得通红的双眼,哽咽着朝他无所不能的父亲求救:

“父皇……你、你救救夫人……”

谢怀章走到床边,小心翼翼的把儿子和容辞的手一起握起来:“别怕,别怕,我在呢……”

陆知远眼睁睁的看着陛下无视了龚毅侯去握人家夫人的手,几乎不忍去看顾宗霖的脸色,他急忙上前在谢怀章耳边说了容辞的情况:“这拔不拔箭还请您定夺……”

他看谢怀章终于暂时松了手要去找太医,接着将声音压得更低:“还有,龚毅侯也在呢……”

顾宗霖现在正惊疑不定的在容辞和谢怀章身上来回看,虽然刚刚只有短短的几息时间,但皇帝确确实实是连着容辞的手一起握住的,要说他爱子心切,急于想要确定太子的安全,没注意旁人也勉强说得过去……

可是顾宗霖还是本能的觉得不对——他做了两辈子谢怀章的臣子,上一世还颇得信任,自问对他有那么几分了解,陛下他实在不是那种粗心到连一个奄奄一息的女子都注意不到的人。

可……要说有其他也不可能啊,容辞与陛下明明没有丝毫交集……

而谢怀章却是才发现顾宗霖居然也在这里,可即便如此,他也是只扫了这个正呆立在一旁的男人一眼,随即立即召太医近前来。

这时几个御医战战兢兢地跪在谢怀章面前,听皇帝问:“你们说拔箭有生命危险对吗?”

为首的李太医一哽,随即无奈道:“回禀陛下,没有别的办法,若是把箭留在那里,暂时是可以止血,但不出几个时辰便再也救不回来了——拔了有生命危险,不拔就必死无疑!”

谢怀章和顾宗霖都是呼吸一滞,谢怀章闭上眼睛,艰难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汤药备上,准备……拔箭吧……”

顾宗霖猛地抬头看向他,却说不出任何反对的话来。

很快汤药便熬好了放在那里,几个太医在皇帝焦灼的目光里将容辞围住,先将大量的纱布贴在伤口处,又将长长的箭杆削短,接下来便是拔箭。

这几个太医里经验最丰富的的就是李太医,但他年纪大了,握着箭杆的手微微抖动了一下,痛的容辞在昏睡中呻/吟了一声,李太医立即收到了两大一小三个男人愤怒的目光,吓得他松了手,跪在地上磕着头哀求道:“老臣年老体弱,力道不足,若一下不成功情况怕是会更糟,还是请年轻些的太医来拔箭吧。”

其他几个太医闻言脸色都是一僵,暗骂李太医老奸巨猾,把最难办的事儿推到他们身上,可也只能紧张的低着头等着皇帝吩咐。

谢怀章压着怒火和担忧扫了一眼几人,最后直接道:“朕亲自来,你们让开!”

说着坐到床边就要就要伸手,顾宗霖出手拦了一下,随即定定的看着他道:“陛下万尊之躯,怎么能做这种事,许氏是臣的妻子,还是让臣来吧。”

谢怀章的目光倏地沉了下来,他垂着眼淡淡道:“夫人救了太子的命就是朕的恩人,何况朕前些年在战场上也受过不少箭伤,处理起来更能拿捏力道,顾卿不必再说了。”

顾宗霖即使再不安也不能当面顶撞皇帝,他咬了咬牙,最后只能退到一边。

谢怀章没说谎,他甚至自己给自己拔过箭,但现在看着容辞瘦弱颤抖的身躯,黑发被汗水打湿一缕一缕的贴在脸颊上,下手竟觉得比当初艰难百倍。

他的眼睛里面已满是鲜红的血丝,伸手将箭杆握的牢牢的,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手中用力——

……阿颜好不容易原谅了他,两人刚刚和好不过短短的一天,他们的孩子还在期盼与母亲团聚,明明相知相守的日子近在咫尺,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就这样抛下他们一走了之!

——箭在一瞬间被拔出,鲜血如预料一般四下溅出,像是泉涌一般汹涌,容辞本在昏迷,可是那瞬间的剧痛生生的将她从昏睡中疼醒,她蓦地睁大双眼,看着谢怀章嘴巴动了动想喊痛,却没力气喊,最后只能虚虚的抓住谢怀章宽大的衣袖低低的喃喃道:“二哥,我、我好疼啊……”

谢怀章松了箭反握住她的手,听了顿时

作者有话要说:心疼的如刀绞一般。

太医手忙脚乱的用力按紧纱布给她止血,陆知远也不顾圆圆的挣扎将他的眼睛捂住,除了谢怀章谁都没有听见容辞说的这一句话。

顾宗霖与容辞之间隔的更远,中间还有好几个太医当着,连里面的情景都被遮的严严实实,这样一句低语无论如何也不该听见,他却若有所闻,怔怔的往她的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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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独发

宴会现场的人被兵士堵了好几个时辰,一直到天色擦黑还没人搭理。

这时靺狄的王公倒是更老实些,他们亲眼看到大梁皇太子遇刺,明白自己这些人就是头号的嫌疑人,若是太子真出了事,皇帝一怒之下将他们送去见阎王也不稀奇,现在靺狄势衰经不起战火波折,自家大王为了平息上国之怒,说不定还要赞他杀得好,他们这群人死了也是白死。

为了避免冤死在此地,这些人是要多乖巧有多乖巧,十分配合,反倒是大梁那边的人在惊恐过后渐渐起了私语声。

此地昼夜温差甚大,靺狄人的服装更加厚实便觉不出什么来,但是大梁女眷穿着大多单薄,白天还好,到了晚上被冷风一吹,当真是透心凉,各个冻的跟鹌鹑一样,有夫君在场的还能靠在自己夫君身上取暖,那些独自来的命妇却没那么好运,在场连只蚊子都不能放出去,更加没法通知下人们来添衣。

吕昭仪搓着手心抱怨道:“太子不是没事吗,怎么陛下还没来放我们走啊,这都大半天过去了。”

德妃在寒风中一动不动,沉着脸不说话,倒是韦修仪沉默了片刻,迟疑的说了一句:“你们说,陛下是不是忘了还有我们了?”

德妃的脸色更僵,幽幽的看了一眼韦修仪,惹得她讪笑道:“哈哈,我是说笑的,陛下就算忘了我们,这里还有那么多大臣呢……”

……这话还不如不说。

吕昭仪没好气道:“行了,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韦修仪自知理亏,为了缓和气氛忙转移了话题:“你们注意到当时的情况了没?太子好像被许氏护住了,并没受伤,照理说陛下得了空应该先宣布太子平安的消息以安抚人心才是,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消息?”

吕昭仪道:“这谁知道,说不定是太子人小被吓破了胆子,这才拖得陛下抽不出空来。”

“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