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都没有了。
酒是陈年的女儿红,在炭火里温过了,喝起来口感更加淳厚。
慕容近竹心里装着事,几杯下肚,就有些眼花耳热。
“对了,近竹,听说关内伯已经返回帝都了”骆钰昭关切的问。
一听他提起父亲,慕容近竹的好心情顿时丟了一半,端起酒杯,“来,近竹敬你一杯。”骆钰昭一饮而尽,见他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近竹,如果钰昭言语中有不妥的地方,你尽管指出来就是,不要觉得我是皇子你是臣子,这样多生分呀。”
慕容近竹低头拨弄着手中的筷子,“钰昭,你没有什么错,是我自己不好。”
“既然是这样,你就对我笑笑。”骆钰昭的目光锁住他的双眼。
慕容近竹避开他的眼神,幽幽的回答,“腊月二十八的他就回府了,可我还没有见过他的面呢。不过近竹已经十三岁了,一直都是跟在娘亲身边,早就无所谓了。”
“怎么会这样”骆钰昭莫名的紧张起来。
“因为,他们不肯给娘亲任何名分”慕容近竹端起酒杯来喝了个底朝天。
“他们怎能如此对待你们母子”骆钰昭一听,猛地一拍桌子,噌的一声便站了起来,“走,咱们现在就找他们评理去”
“钰昭,你先别激动,咱们坐下慢慢说话。”慕容近竹一把扯住他,摇了摇头,“母亲不会同意的,否则当初我绝对不会跨进那道大门。再说了,慕容家与裴家有联姻的关系,如果跟他们翻了脸,日后他们将成为你夺嫡之路的强敌。”
“我宁肯抛弃所有名利,也不愿看到你被人欺负。”骆钰昭紧紧攥住慕容近竹的手,“近竹,你才是我心目中最重要的,其他的一切,都不过是浮云,你懂吗”
慕容近竹眼眶有些湿润,深深的吸了口气,“钰昭,你可知道虎狼在侧呀,那天牧场里出现的那些狼群,不但是冲着我,更是冲着你来的。”
骆钰昭点头,“确实如此,可是总不能就这样受他们的窝囊气呀。”
沉吟了一会,忽然一拍大腿,“有了,过些日子我去东市街为你找一个铺面,你在那儿开一间字画店,然后借口说人手不够,让你母亲帮着去照看生意,她老人家心疼儿子,一定会答应的。”
“嗯,这个主意不错。”慕容近竹点头笑道,“就这么定了。”
骆钰昭见他一下子变得满面春风,也为他高兴,“来来来,干了这杯。”
这陈年女儿红喝起来不觉得酒力霸道,到后劲极大,觥筹交错间,慕容近竹不知不觉醉倒了。
骆钰昭附身下去,双臂一伸,一手托住他的背,一手挽住他的大腿,将他抱了起来。
慕容近竹脑袋昏昏沉沉的,感觉屁股离开了凳子,身上轻飘飘的,双手向上一挽,搂住了骆钰昭的脖子。
骆钰昭看着他脸上的桃花,以及那迷离的醉眼,闻到他身上若有似无的味道,一时间血脉贲张,耳中尽是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
骆钰昭迈开大步,紧紧抱着慕容近竹进了自己的卧室,为他脱去鞋袜,贴在他耳边说,“近竹,你躺在这里好好休息一阵吧,等酒醒了再回去,我这就派人去告知你的母亲。”
慕容近竹对慕容大运毫无亲近感,加上他从万里边关之外回来,竟然如此冷落他们母子,更对他增添许多恨意。
但在他的内心深处,其实比常人更渴望那份父爱,只是这种血浓于水的亲情,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奢侈了,以至于做梦的时候,都不敢去拥有它。
此时,醉意深沉的他,隐隐的感觉到自己偎依在一个男子的怀抱中,忽然间被放进了冰冷的地方,不禁打了个寒颤。
骆钰昭见了,急忙又将他抱在怀里,轻声说,“近竹,对不起冻着你了。”
一边站了起来,用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好像父母在哄孩子入睡一样,哼起了儿歌。
慕容近竹仰着头,一张俊脸正对着骆钰昭。
骆钰昭见他鼻梁高挺,薄薄的眼皮像是要滴出水来,不禁又开始心猿意马起来,低头就要亲在那微张的薄唇上。
慕容近竹忽然“嗯”了一声,侧过脸去,靠在他温暖的胸膛上。
如此趁人之危,君子所不为,我怎么可以如此轻薄与他。
骆钰昭不禁暗暗自责,迅速走到门口,叫了两声,“莲香,莲香”
莲香是他的贴身侍女,听到主子在招呼自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抬头发现眼前的三皇子正在卧室里来回踱着步,怀里还抱了一个人,不由大惊失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不该
骆钰昭打断她,“赶紧把床烘暖了,我要把他放到床上去睡。”
“是,殿下。”侍女莲香低着头,慌慌张张的走开了。
慕容近竹醒来,睁开眼睛一看,骆钰昭正坐在床边瞅着自己,顿时一惊,“是你送我回来
的”
“这是我的卧室,我见你醉了,就把你扶上床了。”骆钰昭勾起唇角,把床角的被窝压下去,“别动,小心着凉了。”
“这怎么行”慕容近竹一骨碌爬起来,“我要立刻回家。”
我怎么如此大意,醉了酒不说,竟然睡在他的床上,这要是传了出去,骆钰英和慕容近山非揪住他不放的,万一让隆化帝知道,这夺嫡之争刚一开始,便已经输了。
慕容近竹的醉意顿时吓得醒了一半。
“不行,等你酒醒了才可以走。”骆钰昭好像换了个人,冷冷的打断他。
“留不留是我的事,你管不着。”慕容近竹的身子像泥嫩一样,从他的臂弯下面滑了过去,砰地一声跳到地板上。
“你怎么这么倔呢。”骆钰昭拿他没办法,只好将自己身上的裘皮大衣披在他身上,“那就穿着这个。”
慕容近竹知道自己如果再拒绝的话,估计骆钰昭又得上火了,也就没有推脱,穿好了鞋袜,便往外走。
“别急,等我送你。瞧你,好像这辈子没回过家似的。”骆钰昭追了出来,“我还给你准备了好多新年礼物呢。”
慕容近竹有些歉意,回头看了他一眼,“钰昭,你有心了。”
关内伯府的那些下人们,很多都知道了慕容近竹母子没有参加府上的除夕弯腰,一个个正在嚼着舌头呢,忽然看见慕容近竹和三皇子骆钰昭一起回了府,还搬了整整一马车的东西下来,对慕容近竹是各种羡慕嫉妒恨,只恨自己不是三皇子身边的那个人。
骆钰昭在蘅芜苑给孟颖姑拜了年,一看时候不早,担心父皇和母妃找他有事,便起身告辞
他本来为老夫人秦氏和慕容大运都备了份礼物,一想到他们对慕容近竹母子如此薄凉,心中发恨,便将礼物全部给了蘅芜苑,离开慕容府的时候也没有去拜会他们。
慕容近竹回到屋里,小脑袋还是晕晕乎乎的,跟母亲聊了几句,再也支持不住,回到卧室倒头便睡。
大概是之前睡得太多的缘故,到了后半夜,一觉醒来,辗转反侧,却再也睡不着了。
便披衣坐起,在床上打起坐来。
也不知为何,心头总是杂念纷呈,怎么也静不下来,如此再三,都是不得要领。
不禁苦笑,我这定力是越来越差了,长此以往,如何得了。
他走到窗前,但见月影朦胧,北风从窗底滑过,仿佛要将人们骨子里的最后的一丝暖意都给掏走。
他打了个寒噤,尿意便上来了。为了不惊醒睡在隔壁房间的母亲,他也不掌灯,小小心心的摸出门去。
“你来了。”刚刚走到花架之下,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男声。
慕容近竹的身子顿时僵住了。
第81章恩断义绝
gu903();此时万籁俱寂,寒风扑面,那人的声音虽然很小,却好像一声巨雷在他耳边炸开,震得他双耳嗡嗡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