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出门时,他都还没回来呢,怕是又赶着宫禁的时辰才出宫呢。”
北宁伯夫人虽是满口的埋怨,可话语间,却全然是一派得意。
要知道,这京城中谁人不知,北宁伯世子是太子殿下两小无猜的至交好友且不说林之湄已经被聘成了太子侧妃,只林之予和太子的深厚交情,将来太子登基,北宁伯府的荣耀,也绝对不是现在可以比拟的。
点头笑着,又将林之予夸了几句,薛氏话音一低,瞥了北宁伯夫人一眼道:“世子年近弱冠,夫人可有相中的小姐,也好早些娶进门去为北宁伯府开枝散叶,到时候,夫人含饴弄孙,岂不是悠哉的很”
见北宁伯夫人但笑不语,薛氏打趣的说道:“莫不是挑花了眼,如今举棋不定了夫人不若说出来看看,兴许我能帮着您参详一二呢。”
“不瞒你说,倒真是相中了一个,可惜,两人怕是有些八字不合”
一脸惋惜的说着,北宁伯夫人回头冲小姐们坐着的那一桌看了一眼。
顿时,二夫人心里一惊。
那日,女儿娇羞无限的跟自己说,她在院子里遇到了北宁伯世子两次,北宁伯世子表现的极为和善,言语间也颇是喜欢白璎芸的样子。
虽与二夫人知晓的北宁伯世子的性子不大一致,可女儿说的确凿,又信誓旦旦的说喜鹊也在一旁看的真切,二夫人唤来问了以后,心内便愈发肯定。
如今,北宁伯夫人这般,说的岂不就是白璎芸
莫非,北宁伯夫人不喜欢自己的女儿,便想借着八字不合委婉的回绝自己
心内一急,顾不上使眼色给薛氏,二夫人软语说道:“人常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夫人不若多相看相看,免得误了世子的终身。”
“可不是嘛,我也是这么想的,可之予那孩子自小就犟得很,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到底也要挑个他中意的,否则,回头娶回府里去,相看两生厌,那可就是我们做父母的不是了。”
北宁伯夫人极为开明的说道。
“不知夫人相中的是哪家小姐”
二夫人不死心的追问道。
“罢了罢了,还是不说了,免得牵累了人家小姐,堕了人家的名声。”
摆了摆手,北宁伯夫人岔开了话题。
二夫人有些沮丧的坐正了身子,吃了几口菜,心里却仍旧翻来覆去的想着该怎么探探口风。
自己好不容易才劝的老爷去和侯爷说了,又说动了薛氏,今儿便是最好的时机,可不能就此功亏一篑。
如是想着,二夫人再度看向薛氏。
前次因为承欢居的事,薛氏暗里被二夫人摆了一道,气才消了没多少日子,二夫人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腆着脸凑了上来。
虽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白璎芸能有个好亲事对靖安侯府也有助益,可薛氏偏生讨厌极了这种被人利用的事,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她是懂的。
看了二夫人的眼色,薛氏心中暗恼,唇边淡淡一笑,戏谑的看着北宁伯夫人问道:“我家倒是有位小姐,性子极好,夫人可愿意考虑考虑回头若成了亲家,也不枉咱们交好了这么些年。”
薛氏说的隐晦,二夫人却压根没想到白璎珞身上去,当即一脸期冀神色的看向北宁伯夫人。
而北宁伯夫人,转过头再度看了白璎珞一眼,一脸的惋惜。
摇了摇头,北宁伯夫人咂舌的说道:“你家那位六小姐,我是极喜欢的,可是哎,算了算了,不提了,但愿她将来能有个好归宿,到时候,我必定上门讨碗喜酒喝。”
话语中,压根未提及白璎芸,仿若根本没将她看在眼中一般。
顿时,二夫人不知是羞的还是恼的,一张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般通红。
薛氏和二夫人,与京城里大户人家的贵妇们诸多往来,平日里,这样牵桥搭线的事也没少做,是故,北宁伯夫人这一番话,两人哪里有听不清楚的
由此可见,北宁伯夫人本就是相中了白璎珞,无奈白璎珞父母早亡,有些不吉利,而白璎芸,却是压根就没往北宁伯夫人心里去。
薛氏听闻,半忧半喜,而二夫人,却满心的沮丧,连入口的酒菜是什么味道都有些品尝不出了。
再回头,相邻的一桌上,靖安侯和四老爷都眼神清明的陪着白老太爷和北宁伯说着话,而二老爷却已喝的面色潮红,眼神迷离,二夫人愈发气的七窍生烟,只恨不得扑上去将那个不中用的男人一耳光扇醒。
酒宴是什么时候结束的,二夫人都已不记得,只朦胧间看到,白璎芸温顺乖巧的站在北宁伯夫人身边,而北宁伯夫人却浑然不觉,只柔和的冲白璎珞笑着,仿若在叮咛什么。
二夫人只觉得血气上涌,北宁伯夫妇二人前脚上了马车,二夫人后脚冲上前,牵着白璎芸拉扯着回了秋然轩。
“那北宁伯世子是真的中意你也好,逢场作戏也罢,自此以后,不许你再和他见面,也不许你和他再说一句话,否则,我打断你的腿,这一辈子哪怕让你在府里当老姑娘也好,没得出去丢人现眼。”
厉声呵斥着将丫鬟们都撵出屋去,二夫人看着白璎芸吼道。
第058章误会
一盏茶的功夫,白璎芸掩面低泣着从秋然轩正屋奔出,径直回了云水阁。
二老爷本有些酒醉的踉跄,进了屋不分青红皂白的怒斥道:“有话好好说不行父亲大好的寿诞之日,你这是想做什么”
看着女儿委屈的落泪,二夫人心里本就有了几分悔意,此刻被二老爷斥责,二夫人面上愈发不好看起来,无力的瘫坐在软榻边,二夫人一边掉泪一边埋怨道:“我十月怀胎掉下来的肉,凭什么要嫁到旁人家去受委屈北宁伯府便是再好,北宁伯世子便是再仪表堂堂,若是不能好好的待我的芸儿,我也绝对不依。”
说着,二夫人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酒气有些上头,二老爷没好气的回头瞪着二夫人道:“到底怎么回事,你总得说个清楚吧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怎么就芸儿受欺负了”
“北宁伯夫人,压根就没看上咱们芸儿,她相中的是珞丫头,偏生又嫌珞丫头不吉利,所以眼瞅着是不打算考虑咱们靖安侯府的女孩儿了。”
二夫人拿帕子拭着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