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刺杜轩如何了”
心中一个来回,嘉元帝便猜到,这批刺客的目标是杜轩,而不是白进远。
周复念了句“菩萨保佑”,才仔细回话道:“杜大人与白世子坐在靖安侯府的马车里,所以并无大碍,倒是跟在后头的杜府马车,据说被扎成了刺猬。倘若杜大人不是要照顾酒醉的白世子,此刻,兴许已经去了西天极乐世界了。”
眼眸微眯,嘉元帝的手指轻轻的叩着桌面,“楼兰,杜轩”
嘉元帝与杜轩的想法一致,他们都认为,楼兰使者在刚入大宋那日当众失态,是在故布疑阵,所以,虽不知道他们打了什么主意,嘉元帝却未过多理会,只等着他们坐不住自己露出马脚。
可如今这场刺杀,却将事情推向另外一个方向了。
倘若这场刺杀是楼兰使者团内部的某人策划的,那么,他们暗里隐藏着的秘密,就越发耐人寻味,毕竟,杜轩与楼兰毫无干系。
倘若不是,那只说明一个问题。
杜轩的身份,已经被楼兰国内的一些有心人知晓了,而那些人不欲杜轩再存在于这个世上。
无论,杜轩与那楼兰皇室是不是真的有血缘关系。
假如后者是真的,那么,楼兰使者当日的失态便情有可原,说明他们并未说谎,而杜轩的身份,则成为另一个谜团。
“太子呢”
嘉元帝回过神来问道。
“太子殿下歇在别院了,明日一早回来。估摸着,此刻也是刚知道杜大人遇刺的事。”
周复给嘉元帝换了杯热茶道。
点了点头,嘉元帝再未多问,可看着折子的目光却有些涣散,心思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靖安侯府里,白进远第一时间将事情告诉了父亲靖安侯,书房内,父子二人静坐无语,一时间,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靖安侯才后知后觉的问道:“杜轩没事吧”
白进远摇头,忍不住又夸了一句,“都说六妹夫是个文人,可那会儿,他却全然不慌,还知道用炭炉烫伤刺客,自己驾车回城求援。有胆识,祖父果然没识错人”
知道杜轩没事,靖安侯才放心的点了点头,心里的想法,也和嘉元帝相同。
正待叮嘱儿子几句,得了消息的薛氏和贾氏已经赶了过来,靖安侯摆了摆手,示意他回屋去歇息了。
驿馆里,萨多尔听闻此事,唇角不由的露出了几丝嘲讽的笑,“看来,不用旁人出手,他们自己就能把自己给折腾进去。”
这句话说的没头没脑,坐在下首处的四个人都是一脸的不解。
萨多尔摇着头道:“他们能这么快的得到消息,可见是有些手段的。可再看看他们派出来的这些人”
似是在嘲讽那些来刺杀杜轩的人都是酒囊饭袋,萨多尔再未往下说,座下的四人却已经明白了萨多尔的意思。
“大人,宋王和大宋的官员必定会把这笔账算在咱们身上,三日后咱们就要启程回国了,到时候,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有人不无担忧的问道。
萨多尔捋着胡子摇头,“他们只是怀疑罢了,没有真凭实据,哪怕知晓那些杀手来自楼兰,也不会在明面儿上为难咱们。他们可不像那几个老头子那么无能。”
说罢,萨多尔回头看着身旁烛台上悦动的烛焰,自言自语的说道:“此番回去,楼兰,怕是要不太平了”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第二日一早,得了消息的白老太爷和白老太太就派了人来接白璎珞回去。
软言软语的安慰了白璎珞好一阵子,见她是真的没事,白老太太才放下心来。
午时从鸿胪寺回来,杜轩便径直去了白老太爷的书房,两个人也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再出门,白老太爷面上的担忧便不似早起时那么深重了。
再回状元府时,白璎珞的身后,便跟了十几个膀大腰圆的护院,都是白老太太吩咐了薛氏从靖安侯的护院中挑出来的,这些人,无一不是身怀奇功的练家子。
尽管如此,白璎珞依旧觉得不够。
这些人看家护院自是没有问题,可那些杀手的目标既然是杜轩,状元府保卫的再严密也无济于事,毕竟,杜轩还有差事,每日大部分时候都在外头,那些人若是想在状元府以外的地方对杜轩动手,依旧是防不胜防。
想了好一会儿,白璎珞起身到书桌后提笔写了封信,吩咐流莺拿去差人送给陶见铭。
午后,陶见铭就入了府。
白璎珞在外院的议事厅见了他。
“夫人的意思,我倒是明白,不过,信里说的不够详细,所以我便亲来一趟,夫人有什么要求一并告诉我,我尽快处理便是。”
陶见铭开门见山的说道。
两年多的功夫,陶见铭不仅成了白璎珞的大掌柜,还隐隐成为她的左膀右臂,有不好处理的事,白璎珞都会求助于陶见铭,也正因为如此,两人的关系不似主仆,更似知交好友。
将杜轩遇刺的事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白璎珞目光殷切的看着陶见铭问道:“先生手头可有合适的人选”
白璎珞写信给陶见铭,便是想问问他手头有没有功夫好又粗通文墨的人,可以给杜轩当小厮,这样,万一在外面遇到什么突发情况,那人也能保护杜轩。
陶见铭低头沉吟起来。
结合这些日子京城里流传的谣言,再加上这场突如其来的刺杀,陶见铭转瞬就明白了白璎珞的意思。
“夫人这么说,我的手里倒还真是有这么一个好人选。这会儿便不多说了,我明日带了人来,夫人亲自相看相看吧。”
陶见铭卖着关子道。
白璎珞点头应允:陶见铭是个有本事的人,她一向是信任的,他这么说,可见是有十成的把握了。
第二日,白璎珞便见到了陶见铭说的那个人。
面前的男子,与其说是个男子,倒不如说是个男孩子,稚嫩的脸孔透着一丝文绉绉的白皙,一身粗布衣衫,通身看来,像极了富贵人家少爷身边的小厮。
可与之不相衬的,是那男孩子的眼睛。
明明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可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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