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浣眼泪都出来了,求饶道:“我,我没有别打了好,好痛啊徐玮泽”
徐玮泽并不停手:“知道痛了吗”
舒浣趴在他腿上,动弹不得,惨无人道地挨着打,只能抽噎着说:“知,知道了”
“以后还敢给我介绍女朋友吗”
舒浣痛到不行,还在哽咽:“再,再也不敢了”
徐玮泽这才放她爬回副座上坐好,看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而后从口袋里取出手绢,递过去,放软了口气:“拿着。”
这样才又有点像她熟悉的那个徐玮泽。
车子停在公寓楼下的时候,舒浣还在泪汪汪地捧着手帕。她一方面,好心帮忙,却被又骂又打,责备得不堪,心里忍不住委屈,一方面,竟然让徐玮泽觉得受到了侮辱,她也很难过。
徐玮泽像是叹了口气。
“好了,是我不对,我不该那么失控。”
舒浣抽噎道:“我,我只是”
“我明白。”
“我,我没有要”
“我知道。你根本没有想羞辱我,你只是想帮我。”
舒浣不能同意更多地猛点头。
徐玮泽又叹了口气。
“浣熊,有一件事我想让你明白。”
舒浣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我不强求你接受我。”
“”
“但是这一次,你完全不需要帮我。我也想请你,不要帮我。”
“”
“这和以前不一样,你明白吗”
舒浣还在发着呆,徐玮泽给她一个安慰的微笑,搂住她肩膀,在她额头上不重地亲了一下。而后放开她,轻声说:“上楼去吧。晚安。浣熊。”
舒浣回到家,吸着鼻涕去洗澡的时候,扭头从镜子里看见自己身上开始有点发肿的指印,层层叠叠的五指山,都是徐玮泽打出来的。
徐玮泽那样的人,是要有多生气,才会对她下这种狠手。她竟让能让他如此愤怒。
对于他的告白,舒浣第一次有了真实感。
可她并不想要这样的天降桃花。人心是脆弱可贵的,如果得到它,那就要珍惜和保护它。而她现在没有这样的能力,她自己的心都不在自己胸腔里了。
舒浣终于开始害怕地觉得,事情已经失控地朝着她未曾料到,又最不愿意的方向去了。
次日舒浣接到了徐玮敬的电话,客气约她出来谈一谈。
徐玮敬找她是为了什么,舒浣心里很清楚。他和她的一切接触,都只因为她是他弟弟的“女朋友”。
然而她其实并不是。
但舒浣还是一口答应,因为她不可救药地暗恋着他。明知道这邀约不是她想要的,她一样无法抗拒。
舒浣照例花了很多时间做她那徒劳无功的打扮。
把刘海全梳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长发在尾端打几个空气感十足的卷,浅紫印花的修身洋装,紫罗兰色水晶高跟鞋,连项链也是粉紫的,让她显得肤色白皙,双腿修长,腰身不足一握。
这样的漂亮当然不会是舒适的,但她还是近乎绝望地希望能让徐玮敬觉得她是个独立的个体,是个成熟到足以和他对话的女人。
舒浣紧张地下了楼,这回徐玮敬亲自来接她,她更是不敢怠慢,生怕自己的姿势有半点的不好看。徐玮敬眼光之下的十级台阶,她走得比过钢丝还谨慎。
徐玮敬一直看着她,等她到了眼前,才帮她拉开车门。
舒浣微微弯腰坐进车里,宽大的车厢内,桌上已经摆好了酒杯。
车子一开动,在这移动的密闭空间里,就剩下她和徐玮敬面对面。前面的司机并不能听得见他们。
徐玮敬先礼貌地给她倒了杯酒,而后才问:“你和玮泽之间,到底是怎么了”
舒浣斟酌着措辞,谨慎道:“我们性格其实不是很般配,相处得不是很好”
“请你对我说实话。”
舒浣下了决心,一闭眼,朝他弯下腰,以道歉的姿态说:“我们是骗你的。”
“嗯”
“我和徐玮泽,根本就不是男女朋友。”
徐玮敬看着她。
舒浣心脏通通直跳:“我只是帮徐玮泽骗你,免得你逼他去相亲。其实我们没有在交往,一直是普通的异性朋友”
徐玮敬依旧没有开口。
在那静默里,舒浣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我们没有恶意的,只是想他多几年自由时间,他也还年轻,不想太早被安排结婚的。请你也不要生徐玮泽的气”
徐玮敬突然说:“我知道。”
“啊”
“我知道你不是玮泽的女朋友。”
舒浣这才抬起头来,睁圆了眼睛看他。
“玮泽一开始就告诉我了。”
“”
“不是你和他在骗我,”徐玮敬看着她,“是他和我在骗你。”
“”
“玮泽喜欢你的,舒浣。”
舒浣连连摇头,那种找不到真实感的虚浮感觉又回来了。
“不对啊,你第一次见面,明明就”
“是的,那一次我对你印象确实很坏。玮泽也确实跟我谎报过你的家世学历。他是真的在担心以我的标准,你无法通过。”
“”
“但是你通过了。”
“”
“你是个好女孩。”
在她的呆滞里,他的声音还在继续:“虽然我以前一直坚持,必然要优秀到一定水准的女孩子,才能配得上我唯一的弟弟,成为他的妻子。但你尽管不完美,也有你的优点。你善良,认真,坚强,心胸宽广,懂得关心别人。你的可爱之处,是他需要的,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你让他很幸福。”
他这样诚恳的肯定,却是她听过的,最让她伤心的赞美。
“我也希望,你能让他一直幸福下去。”
舒浣只觉得喉咙口堵着,她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合开口,更不适合说那些话。但她眼前已经开始模糊了,徐玮敬英俊的,缺乏表情的脸,已经有些要看不清,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可是,我喜欢你啊。”
“”
“我喜欢你啊徐玮敬。”
“”
“我”
“”
“这个,你也知道吗”
徐玮敬过了很久,才张开嘴唇,在她几乎要撞破胸口的心跳里,缓缓说:“玮泽很喜欢你。”
舒浣用她仅剩的勇气,哽咽着问他:“那你呢”
你有没有那么一点点,只要一点点
徐玮敬在她对面坐着,沉默得像面墙壁,过了很久才说:“我不会做让我弟弟痛苦的事。”
舒浣流着眼泪望着他。
“我作为玮泽的大哥,也不能接受一个,让他痛苦的女人。”
舒浣眼前一片模糊,而徐玮敬没有再看她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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