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把猎豹的终端给张闵泽扣上,轻微的“滴”一声后,终端自带的生命体征坚持开始分析张闵泽的身体状况。
“没事,被人注射了麻醉。”
惊蛰在他的脖子上找到了注射针孔,看角度注射的人是直接站在张闵泽身边一针按下去的。
近距离,脖子。
张闵泽会中招只能说明对方是他完全没防备的人。
惊蛰轻轻的皱起了眉头,没时间等张闵泽自己醒来了,陨星姑娘回到医疗室,在陈技的指导下找到了能让张闵泽快速醒来的药品。
惊蛰有点忐忑:“我没给别人扎过针。”
陈技:“你练过。”急救训练里有,虽然扎的不是活人,但步骤是一样的。
“记得把针筒里的空气挤掉就好。”只要不出现空气柱塞,弄出人命就成。
惊蛰平稳的把针剂推进了张闵泽体内,选的是手上的静脉。
五分钟后,张闵泽醒了过来。
从颈静脉注入的麻醉一时半会儿还清不干净,张闵泽虽然睁了眼,但人还是恍惚的。
“张闵泽,”惊蛰轻轻拍着张闵泽的脸颊,试图集中他的注意力,“张闵泽,李维在哪儿”
李维两个字让张闵泽脑袋里嗡的一声,神经都仿佛被拉扯得一痛:“李维”
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瞬间又头重脚轻的跌回去。
惊蛰按住他:“冷静。”
鼻子里塞着一团棉花的姑娘看上去有些滑稽,但她的神情认真严肃,一点儿都不让人觉得可笑。
“告诉我李维在哪儿”
从医疗室到张闵泽的位置,在从张闵泽的位置到医疗室,惊蛰没有看见一个人。
“李维,”张闵泽皱起眉,抬手捏鼻梁,他的眼神在一瞬的清醒后又涣散开,“他跟着海盗走了。”
说完这话张闵泽猛地一顿,反应过来“跟着走”这三个字会对李维产生什么影响。男人抬手去抓终端,再次被惊蛰按下。
“和军部的链接断着,别担心。”
而且说都说了,再去关终端有什么用看来不管是谁,不清醒的时候就是不清醒啊。
“李维为什么跟海盗走”
“海盗是他的哥哥。”药剂在释放作用,不停的说话也利于集中精神,张闵泽脑袋里的一团浆糊渐渐稀薄,“他们之间应该有什么协议,降落荒星前他们谈过一次”
说到这里,张闵泽意识到自己并不能确定上次和李维谈话的是谁,不过:“应该是他。”
惊蛰问张闵泽:“能站起来吗”
“能。”
“我送你去医疗室。”惊蛰说着对张闵泽伸出了手,张闵泽摆摆手示意不用。
被拒绝了的惊蛰想到和顾景深在荒星上的相处,心情有些微妙。
陨星姑娘收回手:“你照看一下顾景深,他肋骨断了三根。”
张闵泽:“这么严重”
惊蛰挑了下嘴角,是个转瞬即逝的苦笑,继续没说完的话:“其中有一根差点插进心脏。”
“你看好他,千万别让他动。”
“你暂时也不太适合行动,看着顾景深的同时想想回去后怎么交代李维的事情吧。”
张闵泽身上的军装说明了一切,男人不惊讶惊蛰话里的内容,他惊讶的是惊蛰为什么会这么说。
这不像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该说的话。
张闵泽问:“你和顾景深是怎么认识的”他记得顾景深强调的“我们有两个人”,那意思就是顾景深不会扔下惊蛰一个人走,强调中透出匪浅的交情。
“说来话长。”
骑士的战备包惊蛰一直背在身上,她大咧咧的当着张闵泽的面给枪上了膛:“我先去探探这艘飞船里还有什么。”
这是一艘改装过的中型战舰,能容纳百余人,给惊蛰感觉却是整艘舰里只有他们这三个人了。
张闵泽点头,他指了指终端:“保持联系。”
惊蛰比了个收到的手势:“保持联系。”
女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因为麻醉感觉迟缓的张闵泽,动作缓慢的拉开隔帘,想看看顾景深的情况。
趴在床上的男人闭着的眼睛,在隔帘拉开的时候睁开了。
“感觉怎么样”张闵问。
顾景深扯扯嘴角:“现在我们是难兄难弟了。”
除了还没散去的麻醉之外,张闵泽一点儿伤都没受,于是不认同顾景深的话:“你肋骨断了三根,比我惨多了。”
他看了看顾景深满头的汗和紧紧握着拳的手:“很痛”
张闵泽嘴里问着,转身就去翻止痛剂。
“没用的。”顾景深阻止道,“刚刚已经上过止痛了,没用。”
张闵泽愣了下:“抗药性对止痛药”
谁会用止痛药用得多到产生抗药性
背上的痛,肋骨的痛和药瘾发作时的痛相比,要稍微好受些。
顾景深叹了口气,满头冷汗表情却是轻松的:“说来话长。”
“确实。”张闵泽这么回答。
“半年不见了,你发生了什么”张闵泽切断了和惊蛰的语音连接。
但他这一动作到了惊蛰这里,就变成了陈技一句轻飘飘的提醒,接下来的对话,陨星姑娘一字不落的听到了。
张闵泽问:“惊蛰到底是什么人”
他的那针麻醉是李维戳的,张闵泽不想去怀疑李维,也相信同伴是有苦衷的,但男人同时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如果连李维都能背叛,那么顾景深身边那个叫惊蛰的女人简直就像定时炸弹一样危险。
“她救了我。”
顾景深简单的说了下自己半年来的遭遇,以及和惊蛰的相遇。
张闵泽皱眉,对惊蛰的怀疑不降反升:“你不觉得她会得东西太多了吗”
“我知道。”顾景深回答,“就算她说自己来自实验室,但没法证明的东西就不具备可信度。”
“但她救了我,这是事实。”
“所以我得回报她。”
“而且,”顾景深笑了,“如果惊蛰真的像你想象中的那么危险,不更该把她放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看着吗”
张闵泽也笑,男人的笑容里带出了两分锋锐:“你相信她。”
顾景深说的是“你想象中的危险”,而不是“我们想象中的危险”。
一贯温和的男人这一次说了句非常尖锐的话:“我希望这不是因为她叫惊蛰。”
顾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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