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踏上了从军的道路。战火在炸裂的琴音中爆发了,小丑的父亲经历着一幕幕惊魂动魄的战斗。每当他累到没力气的时候,身后小丑母子的画面就是他最大的动力。
他站了起来,一次又一次的朝前面冲去,他要守护这片土地,更是守护身后心中最重要的人。
阵阵急促的琴声和小丑父亲倒下又起来的情形把所有观众的眼神都抓了过去。不少观众脸上都露出了揪心的样子,似乎对场上表演的情景感同身受。因为他们大多数都从那个混乱的时期度过,对那些战争中的悲欢离合都有很大的体会。
马龙的眼神直了,眼前小丑的表演虽然无声,但却在他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那是几乎是对他的经历真实写照。浑身不住的颤抖,琴声每次的高昂他都会剧烈抖动,似乎琴音已经渗透到了他的血液里,每一次的起伏他都会心跳加快。
后台中,钟叔的脸色猛然变了。“不好,不应该让他参加这场演出”
丫头看的正入神,听到父亲的惊呼,有点不明所以。仔细的看了看场上的情况,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可她马上也明白了。
场中琴边的马龙站了起来,随着琴音的跌宕,马龙浑身都开始不断摆动,似乎是在给琴音配的舞蹈,可那舞蹈却看起来诡异又恐怖。因为马龙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个疯子般,脸上的表情也不断变化。高兴、悲伤、激动、愤怒不断的演绎着他内心的波动。
“这场戏简直就是他的故事,本来他可能做好了忘记的准备,可现在身入其景,不就是在看他自己吗坏了,坏了,只能希望他真的已经做好准备了”钟叔满脸都是对自己的责怪,一时着急忘记了这茬,现在演出已经进行了一半了,贸然阻止恐怕适得其反,只能期望马龙不要崩溃。
马龙崩溃了吗
的确,他崩溃了。他是打算忘记,可这时候他发现有很多自己根本忘不掉。那是只属于他的记忆,也是他曾经生存过的证明。
小丑装的掩饰下没有人发现马龙脸上的狰狞,他想咆哮,想呐喊。可他又害怕打断这让他痛苦又快乐的琴音。
伸出双手,马龙开始了手舞足蹈,他忘记了自己上场的任务,也忘记了台下有将近三百人在看着他的疯狂。
他只想要发泄,内心再哭,也在笑。马龙癫狂的样子在观众看来真的只是为了附和琴声的感觉。
钢琴开始升起,小丑的表演也将以团聚收尾。按照规定,这个时候除了琴师,其他人不能在那里。可是马龙就随着吊起的平台往上升。钟叔也没阻止,如果能把马龙一起带回来,那对结局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因为另外三个小丑的表演已经可以引起观众的深思了。
平台继续升高,马龙就站在台子边上,一只脚伸在外面,只靠里面那只脚在高空踩着台子边保持平衡,手上依旧是疯狂的挥舞着。
“通知上面接应的人,先把马龙安定好算了,我自己上去,你们看好准备今天最后一场表演”说完钟叔急匆匆的离开了。现在也只有他能安顿得了崩溃的马龙。
平台已经升到了最高,暗中触手可及的地方就是等待接应的工作人员,只等着最后的音符落下,灯光熄灭后就要撤场。可就在这时马龙脑袋一歪,整个人倒栽了下去,顿时台下响起无数惊呼。三四米高的距离脑袋朝下砸,没有几个人能淡然处之。可马龙做到了。
临地的瞬间,马龙身体凭空反转,稳稳的站在台上,露出哈哈大笑的嘴和布满眼泪的脸。
“妈妈,小丑哭了”小女孩依偎在母亲的怀里看着台上的马龙。
“傻孩子,那是小丑,怎么会哭呢他是在表演,他在笑呢”
第十章新格局新势力
马龙的疯狂表现让台下掌声不绝于耳,观众都被小丑写实的表演感动了,更被马龙的动作和最后的表情震惊了。
后台的钟叔脸色沉默,丫头则显得有点失神的看着场上的马龙。
“他终究还是走出来了”钟叔轻叹,缓缓吐出一口压抑已久的浊气。
而已经被工作人员接住的哑巴小丑也转过身,看着下方还在疯狂大笑的马龙,眼中闪过赞许的神光。
掌声还在继续,演出帐篷的布帘被掀开了。几个脸上带着各种吊坠和铁环的青年走了进来,看了看四周,几人分开让出了身后一名身穿西装革履的男子。
男子瞪着那双剜人的三角眼四处扫视,凡是看到他的人都不敢和他对视。而男子也似乎很满意众人避讳的眼光,冷笑一声坐在了身边抢来的位置上。
“场上演的什么”略带刺耳的声音缓缓传出。身边一名耳朵上挂着蛇形耳坠的青年谄媚道:“王少,刚刚演完小丑戏,我们来的有点晚,所以错过了,接下来可能就只有最后的杂技了。”
青年龇了龇牙道:“听老头子说过这天涯海角马戏团,本来打算看看赖以成名的驯兽和小丑戏呢,谁知道错过了。这样,去个人告诉他们,再演一遍,我加钱。”
青年随意的吩咐完就闭上了眼,似乎有点困了,略显苍白的脸上不一会儿就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挂着蛇形耳坠的那人听完,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推开面前的观众就朝后台走去。
灯光下的马龙此刻还在体会自己的内心。他活了在他看到镜子里的小丑自己时,他死寂般的心起了波澜。
“还有什么比带着面具更能掩饰内心的伤”
灯光熄灭了,黑暗中三名小丑摸了过来拉走了还在感受的马龙。
刚回到后台,马龙就发现钟叔满脸阴沉的在和一个耳朵上挂着蛇形耳坠的青年无声对峙。
丫头已经换上了即将登场的装扮,可在此刻也是满脸铁青,长发青年阿浩则是满脸冷笑。
“再说一遍,王少想看看你们的驯兽表演和小丑戏。钱另外算,王少不在乎,在这第二十九区,王家就是法,要是没让王少满意,你们也只能离开了,而且我还告诉你们,就算你们跑到别的区,以王少的人脉,想让你们没有活路也不过就是几句话的事。想开点吧马戏团的各位,别把我的话当做无所谓的警告,要不然死都不是解脱”
嚣张的话语让所有人都目光愤然,只有马龙还在咧着嘴。
对于马戏团来说,每次演出都是事先准备好的。而且每场表演都是一遍,这样才能让观众不会感到厌倦。适者生存的规则下,天涯海角马戏团的演出每天都在重新排练,这也是这个马戏团能够生存下来的原因。可如今突然出现在后台的这人要求把刚刚演出过的节目重新演一遍,这就打破了马戏团的规定,也是不允许的。
对方强硬的态度让钟叔脸色不断变化,看着警告完要离开的那人,钟叔也只能无奈叹气。
王家他知道,在如今的第二十九区,算的上是土皇帝了。世界格局的变化,阵营也都做出了相应的调整。东亚阵营总共分成两百个区,原来属于他们的祖国也分成了将近七十个区。每个区都有最高权利中心,而掌握权利的无一不是原来的那些名门望族。
王家原来就生活在这里,并且本来就是个大家伙。战争期间王家抓住机会大发战争财,手上拥有了这个区最高权利的一部分,更有他们自己的私人武装。
拙拙鄙人的青年很满意自己狐假虎威的做派,冷笑着扫视四周敢怒不敢言的马戏团成员。面前的人都不敢挡他的去路,因为他是王少派来的。
走到小丑面前,三个小丑都急忙闪开,只有马龙还在笑着不动。
青年似乎也找到了立威的对象,脑袋往前一探贴在马龙的面前。
“怎么你不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