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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里窸窸窣窣一阵响动,还没找出声源,眼前突然闪过一个白影,唯物主义的赵辞胆子比熊肥、好奇心比猫强,他扑在窗沿上伸长了脖子探查。隔壁小黑房间的窗户大开,夜风东南西北刮,把下面茂盛的花丛也刮得切切错错响。黑暗网罩的环境里悠悠传来一声猫叫,诡异而幽幽的声音惊得他一个激灵。黑猫的身体与周围环境完美融合,只绿眼折射出慑人的光芒,绿幽幽像一对鬼火,从窗棱上流利滑出,蹿出来朝他方向一跃,吓得赵辞迅速后退。黑猫杂耍一般从相隔的窗户上跳过,从赵辞跟前扑腾过去时留下一丝铁锈味。赵辞视线急忙追去,那只猫早已消失不见。

惊魂未定,隔壁小黑的厢房亮起灯来,胡老板惊慌失措的声音急急如律令召唤:“赵辞,赵辞你这个臭小子快过来,报官报官”

“谁养的猫”江彦怡问。

赵辞摇头:“不知道。”

江彦怡轻哼一声:“你客栈的猫,你不知道”

赵辞无奈:“我真不知道,我们这是客栈,客人留下不能吃的剩菜剩饭都是喂猫喂狗。后门野猫野狗多的是,那只猫,谁知道是谁的。”

“你在平安客栈呆了多久了”江彦怡姑且信了他的话,从猫入手的线索到了一个死胡同,他转身往另外一个方向的问题走去。

“三个月吧。”江大人审问,除了外面有官兵把手,房内还有一名速记,专门记录两者对话。过了费心的问题,赵辞开始百无聊赖,看看低头狂写的速记再看看江大人,思维渐渐漫游,连回答都有点漫不经心。

“胡老板夫妇、大厨及小黑平时都待你如何”江彦怡开始探查人际关系。

赵辞一一回答:“没有克扣工资、做菜好吃、爱干扰我。”

江彦怡睨他一眼,想到其他人的审问。胡氏夫妇及大厨对其评价较可,但都提到他与小黑之间发生过口角,而赵辞自己也没有避讳。他难道不知道,他与小黑离得最近作案方便,当夜未眠有作案时间,发生过争执又有作案动机,综上而言,是嫌疑最大的人么现在还拖拖拉拉地敷衍问题,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状况。

“关于本案,你还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

此话一出,赵辞仿佛在晚会听主持人说闭幕祝词,又好像在会议上听boss问最后的挽尊建议。面对这种状况,赵辞得心应手地眼观鼻鼻观心做老僧入定状:“我不知道了。”

“等你到达案发现场,你觉得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只见江彦怡也一脸懒散,单手支颐,眉眼半阖,百无聊赖状望向他。

神经如橡皮绳早已松懈,赵辞混不在意地无辜耸肩:“我说大人,你觉得我一跑堂的,能发现什么奇怪”

江彦怡忽然冷笑一声直起身子:“你这跑堂,说话奇奇怪怪,对本大人态度大为不敬,多次胡搅蛮缠,我看你是与胡夫人有染,被小黑发现后想要杀人灭口,还不老实交待”

“什么”赵辞顿时惊出冷汗,他一跃而起:“大人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呀,老板娘多次想要我,我都严肃拒绝,我喜欢的绝对不是她那种类型而且,小黑才是和她有染的人”

江彦怡满意地以手指关节叩响桌面,让速记重点着墨:“那你就说说小黑和胡夫人是怎么有染的吧。”

赵辞张大嘴巴,怔愣半晌点着他痛心疾首道:“这是诈”

江彦怡眼风一扫:“放肆。”

赵辞扑通坐下宛如委屈的鹌鹑。

“说吧。”江彦怡下巴微扬。

第2章平安客栈2已修

胡夫人本姓不祥,名遥鸽,面貌说不出多动人,但凹凸有致的身形和左摇右摆的身姿那就是一把销魂烟,把五分姿色活活熏出了七分的天仙样。平安客栈来来往往的客人大多喜欢和她打情骂俏,一句娇俏的“死样”生生把生意翻了一番。不过肉眼可见,老板的脸色也黑了几度,别管头上戴黑帽白帽,隐隐都透着绿光。

赵辞嘴里吃了一口的馒头被夺走,手中刚被塞进抹布一块,下巴就被挑起。胡夫人杏眼上下一瞄,眉开眼笑:“要饭的这世道可没有不付出就有的回报,你缺口饭,我们客栈缺个跑堂。既然你拿不出钱付账,那就留下来吧。”她眼里笑咪咪,手渐渐下滑,吓得赵辞吸气弓背缩成虾米。

胡老板在身后哮喘似的咳嗽,胡夫人意犹未尽地收手。

赵辞见过色的姑娘,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色的女人。他瞟瞟面色虚白的胡老板,又瞧瞧风韵犹存的胡夫人,千不甘万不愿地变成了平安客栈的跑堂小赵。

平安客栈除了老板夫妇和服务员小黑,厨房里还有一个全店的灵魂人物周大厨。大厨名叫周东升,年三十就秃了顶,起初也用帽子遮掩,但在热火朝天的厨房里戴帽不仅此地无银三百两还憋闷得发慌,其后干脆拿大刀削尽头发变成了光头。锃光瓦亮的头配上一副虎背熊腰的样貌,站在大堂里比江湖人还江湖。客栈里但凡有宵小闹事,孬怂的老板往柜后一躲,胡夫人就急忙喊周东升。

还真管用,赵辞就是被这么抓包。

所以赵辞对周东升怨念颇深,可周东升向来老实做人沉稳做菜,赵辞饭没吃几顿,就成了他菜品的铁杆粉丝,怨也怨不起来了,只能认命地跑堂端菜,勤快刷碗扫地。

好好的二十一世纪计算机硕士出身的五好青年,最后竟窝在古代客栈里,任劳任怨地刷碗不说,更可恶的是另一跑堂小黑还在他背后嚼舌根。一会儿嫌他动作迟缓,一会儿又嘲笑他对江湖人的一惊一乍。

默念有容乃大的赵辞没有甩帕走人,身无分文的他只能可怜地被剥削,但没反应是一回事,伺机以待又是另外一回事。他暗自关注上小黑后才惊愕地发现,老板的帽子,真的绿了

四月柳絮飘,夜猫把春叫,一声一声凄厉又渴望,吵得本就睡眠障碍的赵辞更加心烦意乱。他开窗砸走野猫后干脆去厕所解决一下库存问题。门才开了缝就听到隔壁房间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几句男女的低语声后回复平静。

瞌睡虫的召唤下,赵辞没心情听墙角八卦。等他慢慢悠悠回来,小黑房间门又开了。正犹豫该继续前进还是后退时,赵辞惊悚发现,从小黑房间出来的竟是胡夫人。

走廊尽头的窗户大开,月光柔和地洒进来,照尽胡夫人衣衫不整的肩膀,香肩半露,上面还有几道粗鲁的痕迹。胡夫人整理衣衫的举动在发现赵辞时停住,惫懒的眼神缓缓犀利,像锋利的爪子敲击在砰砰动的脉搏上。

狭路相逢勇者胜,猎豹已经张开爪牙摩拳擦掌,舔舐指掌时眼神还紧紧盯住不安的猎物。赵辞化身为可怜又无辜的小白兔,贴在墙壁上看胡夫人身姿摇曳款款逼近。赵辞窘迫又害怕,撞破别人私事影响不好,万一胡夫人给自己小鞋穿,万一小黑给自己下黑手,万一这个月不发工资怎么办

这番思绪翻飞,那边欲求不满的女人靠近赵辞,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一颗心腾地飞起,赵辞不可思议地盯着胸口上的爪子慢慢滑下。刚才的担心统统粉碎,原来胡夫人想趁机霸王硬上弓

“老板娘”赵辞一秒攥住老板娘的精心保养过的手,“老板还在等你回去。”

月光照明老板娘的半张面孔,哪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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