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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滋滋作响后浓烟滚滚,他拿起铁棍,一个黑色的圆印赫然在小破桌上呈现。江彦怡慢悠悠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没有错。”

触目惊心的黑色印记让赵辞学乖一些,他这次不敢也不会犯傻顶撞了,他只不过没有说话而已。

不过这个态度也已经明说了。

江彦怡面色一沉。赵辞心底一惊。

“你还觉得你没有错所以肆无忌惮地扔了王爷砸了王爷损坏王爷玉体。赵辞你觉得你是谁,你只是一介平民,一个惨死街头也没人看第二眼的人,一个连我要你死你也不得不死的蝼蚁。你怎么敢这么大胆,是谁给你的勇气还是你自觉身份不同,就可以胡作非为,就可以胆大妄为”江彦怡一手扔掉铁棍,一手伸来拽住赵辞的衣领。

赵辞摇头:“我没有”没有胆大妄为,他只是想要救人。

江彦怡推开他,赵辞踉跄几步险些摔倒。看他行动趑趄,江彦怡流露出一丝鄙夷:“没有什么你态度傲慢无一丝敬畏之心,胡闯蛮干自以为是。你没有什么,我看你是没有脑子。猪都比你聪明,我看你逃出寒枫山就是因为自己被自己蠢出来的。”

赵辞紧紧捏住拳头不语。

“如果不是我维护你,如果不是你还有一丝清明没有签字卖身,现在你已经留在王府了。”江彦怡继续嘲讽,他振臂一挥指向身后各色各样的刑具,有些刀具赵辞一眼就看明用处,有些赵辞想破脑袋都想不出用途。江彦怡厉声道:“这是牢狱之刑,刀、弓、绳、鞭、火、水、刺,你觉得你能忍受几种你可知道王爷府又有多少种刑具多的是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一旦你进去,是天王老子都提不出你的命的。你连后果都难以想透,还妄想当救世主去帮助别人,然而你自己却是个泥菩萨。赵辞呀赵辞,你说你到底有没有带上脑子来闯江湖”

经他提点,赵辞逐渐明白了自己的自不量力。在这个社会,他只是一只蝼蚁,人微言轻却还妄想螳臂当车。权势压迫是滚滚车流,是倾泻山洪,也是压顶泰山,无论哪一项都让人无法阻抗。可哪怕明白,他心有呐喊,心底还是不甘也不解。

赵辞梗着脑袋一脸不罢休的模样让江彦怡停下责骂。他忽然有些明白自己为何对这个傻小子总是留有一丝情分,又青睐有加了。他身上有自己当初的天真和不谙世事,像是初出茅庐的小辈,也像刚下山的道士。想要渡人,却总忘记渡己。这是赤子之心的博爱,但也是最恼人的仁义。

他不忍再继续苛责赵辞。

接受了一大箩筐批评的赵辞没有气馁。他向来是这种性格,就事论事,错就改,对就据理力争。现在江彦怡停下责骂,赵辞深吸口气平复一下翻滚的气血,试图平静地说,可话到后来还是忍不住提高声音:“江彦怡,你是官老爷,你应该爱民如子。那个小王爷强抢民女,还试图谋杀,你却不做一点干预措施,就眼睁睁看着杀人未遂的凶犯离开,你愧为一个官。”

江彦怡只轻笑一声:“幼稚。”

赵辞成功地被江彦怡激怒,他忍不住向前一步质问:“你别说我幼稚不幼稚,我就问你,你接下来会做出什么措施,还是只是将此事平息而过”他不甘心这口气,其实从来到这个时代起他就不甘心。凭什么他要来这里,大好的前途没了光明,来到旧社会当贫民不说还是个处处被欺压的穷光蛋。每次想要安安稳稳过个好日子,却总有人和事来破坏,逼得自己东躲西藏,不得安宁。现在大义凛然拔刀相助一次,还被指着鼻子骂。

是的,他就是幼稚了,怎么样

赵辞常年埋头在笔记本中对着一堆数据钻研,他是脚踏实地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自己应有的成就的。虽然也不乏有某某领导亲戚空降到他的项目组里来分一杯羹,但颐指气使的草包在技术流的战场里能有多少话语权

尚且处于象牙塔的青年赵没有领略过社会的残酷,他只觉得自己有本事就可以拼出一片天地。

谁曾想他会流落到这样一个时代。小王爷藐视人命不就仗着自己是皇帝儿子么,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谁知道这个年代会不会有陈胜吴广。他甚至有个念头,如果小王爷真的把自己关在王府折磨,他就和他拼个你死我活,万一一睁眼又回到现代那就赚的不仅仅是口气了。

江彦怡说自己成事不足,可他一出生就站在巨人的肩膀上,靠着上头有人出来做事,当然顺风顺水。虽然他之前成功找出杀害小黑的凶手,但他破案的方法就像儿戏,通过一惊一乍来吓人,周东升胆子小才会兜出来。

此时此刻,江彦怡不仅包庇犯人,还胆敢说自己想法幼稚。呵,到底是谁幼稚

也许赵辞望着江彦怡的眼神太过露骨,他把所有的想法都裸放在面上。江彦怡忍不住摇头笑着坐回椅子上。他双叠架在桌子上,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抬头问他:“哎,你是不是觉得我这官做的很简单”

赵辞轻哼一声:“大人日理万机劳心劳肺,在下怎敢妄议。”话虽如此,眼底却明显写着“就是如此”四个大字。

作者有话要说:

看得人大概已经固定了,但是评论的人基本上没有我真的是无语问苍天。我尽量不坑

第25章妙音轩13

chater13

江彦怡也不恼。他自从灵光顿开明白自己对赵辞的感觉后,现在看他就像看从前的自己,傻是绝对比自己傻,但亲近之情让他觉得这犟驴怎么执拗怎么可爱。

他敲敲椅子扶手示意他也坐下来,可瞥到赵辞僵硬的动作忍住笑意直接问他:“还记得小黑死后第二天我诈你的提问吗”

这怎么可能会忘。

江彦怡说:“周东升及胡氏夫妻他们三人的回答互相维护根本无从下手,就好像一个箍筋的铁桶,你无法从内部打破,但你是例外。你没有一丝特意去向我解释他们的清白,而且我问你对他们的印象,你也只是从实说来,没有从他们的品德与处事上评价。”

“你也问他们对别人的印象了吗”赵辞有点好奇他们对自己的评价。

“他们都提到你与小黑有过争执。”江彦怡也好奇地探究赵辞知道答案后的表情。没有预期的愤怒和惊讶,江彦怡竟然从他脸上看出一丝庆幸。

赵辞一声我靠呼之欲出。小黑看不惯自己,而自己又不爽他的游手好闲,争执就是平日的口角,但这个说法放在提审里就彻底变了味。哪怕自己没有足够的动机因为口角杀人,可这么算下来自己就是第一嫌疑人了。胡老板倒戈不消说,看着同自己交好的周东升也在背后摆这么一道就是在让人心寒了。更可怕的是,案子结束后他还想要约自己一起离开。赵辞此刻特别庆幸自己拒绝了他的邀请,否则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朝他靠近一步,赵辞问:“那你为何会问我和老板娘有染的事情,来炸出她和小黑的龃龉”

江彦怡嘴角微勾,他双眸点星望住赵辞,后者被他看得直冒鸡皮疙瘩。江彦怡放下双脚蹬地起身,朝赵辞走去:“胡夫人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可她一颦一笑皆有固式。赵辞你也是在妙音轩呆过一段时间的人了,难道没发现这里刚入门的姑娘都有固定的一套娇哭俏笑模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