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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要狡辩”

“不不大人,我认罪,真玉是我下毒的。但我是被逼的,请大人从轻发落呀,请大人宽容”刘富贵痛哭流涕,一脸诚挚,不知道原委的还以为他才是原告。

赵辞扶着腰被人搀扶进来,他目前行为举止和孕妇都没两样。等小心迈过门槛,他惊呼一声:“这也太奢侈了吧,你是地主吗”

刘富贵宅邸虽小,该有的东西一个没落下。亭台楼阁样样精致,春来到,池边黄花开得正好。

赵辞前一次惊叹还是冲着裴府。刘宅跟裴府确实不能比,可他没个正职还如此奢豪,其中定有猫腻。

官兵甲急匆匆房间出来跑向江彦怡:“大人里面绑着七个小姑娘,最大的八岁,小的五岁。我们已经给他们松绑了,孩子还小,问什么都哭。”

官兵乙从另一个房间跑出来,一边跑一边说:“大人,里面关着三个女人,她们自称是被拐卖到红楼的女子,因屡次逃跑被送到这里被,她们身上还有簇新的伤痕。”

“呵,”江彦怡目光如鹰隼般盯住刘富贵:“你还有什么想要说的”

真相就在咫尺之遥,刘富贵只有两种选择,死或者苟延残喘的生。他不想用生命替红楼老板保守秘密,哪怕他死,里面关着的女人也都知道他的秘密。想通这一点,他嚎啕大哭地扑向江彦怡想卖几分惨,却被江彦怡脚尖一点扼住喉咙。

刘富贵被踩翻在地,江彦怡脸上是赵辞从未见过的狠厉:“我耐心有限,你还想继续拖延就和阎王去说吧。里面的姑娘也是知道一二的,我既然能搜到你这里,就会继续查下去。别想蒙混过关。”

作者有话要说:

哇塞,妙音轩的系列都28章了,之前的平安客栈就12多,看来这里的故事真的很多了。

其实如果回过头来再看的话,你们会发现,妙音轩这个地方,真的盘根错节,线都扎堆了,这个我以后得改进一下,否则审美会疲劳的。

我弱弱地问一下,你们主要是看他俩的互动还是在看破案的情节呀

还有,今天是破十万字的章节诶,我下一章给你们福利看好不好你们要看撒糖还是吃醋的情节呀

第41章妙音轩29

chater21

清荷馆没落之后,红楼与妙音轩竞争行业龙头。

起初两家尚能互别苗头,近几年红楼的歌姬苗子青黄不接,不是长残就是唱坏。老鸨木芙蓉招了刘富贵,让他去各地广收好嗓子。起初还能顶事,可栽秧长成好树要花费的年数不可估量,何况妙音轩越做越大,自从有了这届覆面淼淼,那风生水起的势头让木芙蓉着实眼红。

一个不成熟的小阴谋在她脑海里翻来又滚去,直到最近,小王爷传播的谣言一石惊起千层浪,木芙蓉终于下定了决心。

刘富贵当年化名刘大贵来妙音轩,一开始就奔着淼淼而去,谁知淼淼如高岭之花遥不可攀,他和真玉虚虚实实欲打探淼淼讯息。经年相处,真玉也摸明白他的底细,她贪图他的钱财没有禀告杜丽娘,他继续挖空心思打听。

毒酒是木芙蓉起的主意。

淼淼赔礼献歌当晚群英荟萃,若彼时她失了分寸,唱破了喉咙或者不能唱歌,当场之人定都纷纷离去。届时妙音轩的名头一落千丈。哪怕最后追踪到刘富贵头上,木芙蓉也大可撇清自己说是他自作主张即可。

真玉察觉到杜丽娘对赵辞的差别待遇,故让赵辞送酒,免了自己的嫌疑。千算万算没想到,淼淼没有任何损失。本以为可以免遭一劫,谁知涵郡父母官就在当场断定酒中有毒。消息由小艾传到房中两人。真玉还勉强镇定,刘富贵却担心火烧到自己头上。

只是一坛没伤人的毒酒,真玉觉得不是大事。可若牵引到刘富贵身上,难保木芙蓉觉其难成大事。这些年他没找到好歌喉就已经让木芙蓉难看了,若再办坏这事,那他住在城东的好宅子可就被收回了。

他这些年跑东跑西,攒的钱都扔在招妓上,其他都由木芙蓉接济,这才过的像模像样。若一朝断了经济来源,便要落魄街头了。

向来是从简入奢易,从奢入俭难。他不甘心,不想要变成穷鬼,一掷千金的爽快让他无法自拔。

这么想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他给真玉下了毒。做出一种她自觉事情败露服毒而死的假象,连药都是青楼里弄得到的。

知道药性发作时太痛苦,他又搞了迷香先将她们弄得昏昏沉沉,再给她喂了兑毒的水,以上一切都是当晚得知消息时谋划出来的。简陋的阴谋如一幢掩盖在浓云薄雾里的房屋,初初看吓唬人,等拨开云雾却发现这房屋残破不堪得不能住人。

他就这么下手了,毫不犹豫朝相伴多年的真玉喂了毒。一连串的动作下来,哪怕事先吃了醒脑丸,脑子也昏沉得像发了高烧一样,等离开妙音轩大门时他才回过神,心有余悸。

惴惴不安地躲在宅中,一夜未眠的他焦灼的憋住睡意,等时间爬到中午,没听到任何风声的他错以为什么都过去了,或者什么都没发生过,结果枷锁没有迟到地铐上双手。

刘富贵一字不漏地交代,甚至还有木芙蓉让他鞭笞逃跑新妓的事。

被关押的小姑娘和三个女人暂被带到衙门等后续安排。刘富贵本还期待江彦怡能因他坦白从宽,结果江彦怡冷冷甩出一句:“在我这里,杀人向来都是偿命。”刘富贵双眼一翻当即晕过去被抬走。

真玉案件等木芙蓉归案便可完结。接下来就是一些鸡零狗碎的审判了。

赵辞细细琢磨刘富贵道出的故事,他说:“如果我们没有成功阻止小王爷杀淼淼,就没有后面的事了。如果你没有发现那坛酒,真玉也就不会死了。如果”声音不大不小,似在喃喃自语,又像和人聊天。

江彦怡问:“你想说什么难道你觉得我们不该救淼淼,不该发现毒酒之事。”

故事太过曲折,一关切着一关,环环相扣组合成一桩简单却又复杂的杀人案件。

赵辞一下子说不出所以然,他摇摇头,转头再仔细地看了一圈小宅。嫩叶从芽孢内抽长,黄花在绿野中点缀,清泉下锦鲤游荡,一尾忽闪画出一圈圈的涟漪,万物都生机盎然。水柱从假山孔洞里不断流出,水珠四溅,有几点落到水中杳无踪迹,有几点掉到凭栏外的泥土从花草缝隙里坠入泥土,也转瞬消失。

赵辞嘴角泛出浅淡的笑意,他当时还别扭公孙明的见死不救,现在却顿悟了。

“该,都该。”他心中止不住的倾诉欲,转过头朝江彦怡说,“江大人,我其实对命运有着迷之相信,不会自怨自艾,常常处于什么阶段就做什么事情,有时候甚至随波逐流。以前别人喊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口号我还会嗤之以鼻,可难道这些人命都是老天爷收去的么”

江彦怡垂首看他,从敷衍地听取逐渐变成认真倾听。

“不是,他们都是自作的。”赵辞以拳击掌,“命运吧,有时候是对际遇的另一种说法,缘好缘坏,强者的自谦,弱者的自怜。若淼淼被小王爷杀死,若你没发现毒酒,若你没有找到他,他们还是会死,性格的基础打在那,就像建造一幢房子,地基已经偏离设计,房子会好到什么地步这是他们自己造成的死亡,或迟或早,或因他人或因自己。”

命之运道,是每个人的生活撞击在一起产生的交集。

他不能责怪江彦怡,同样也不能责怪公孙明。

他们都没有做错。

他们已经做到了该做的事情。

是他有些偏执了。

“唔,这个说法有点新奇。”江彦怡摸着下巴说:“没想到你以前是相信命运的人。”

赵辞哈哈一笑:“奇怪吧,我其实本性有点消极,以后要积极争取了。”因为相信命运,所以一朝穿到古代都能安之若素,安安分分想要当个跑堂,哪怕知道身有武艺也没生出其他想法。江彦怡说要破案,他就跟随破案。公孙明要带他走,他也乐得轻松。

从别人嘴里听到的赵辞原身经历有许多疑点,他以前当了耳边风从来未进心里去。现在想来,桩桩件件都透着诡异。

目前最让他不解的有两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