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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利失守南逃的大批灾民,冲撞之下赵嫣又惊又吓当晚发起了高烧。湘姨检查之后还发现赵嫣身有擦伤,震怒之下责问赵辞和公孙明,谁知中途进来秦柯,问明原因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下令罚公孙明鞭刑五十。

这种事哪里够的上鞭刑,分明是假公济私的报复。

报复公孙明不与他同流合乌,报复公孙明和赵辞、湘姨们统一战线不同意招兵。

公孙明自认有错,也因秦柯算其半师不敢有怨言,老实孩子吃苦头傻兮兮地来到这里受罚。刑堂死胖子天天躲在阴暗角落,脾气也和鼠辈一个德行,欺下媚上、心理阴暗,看不惯公孙明平日高高在上就下毒手狠打,这一道道的抽下来,等结束了,公孙明估计也和烂肉没差别了。

第四十三鞭抽到了公孙明脸上,唰得一下打出一道血痕,本还神志不清的公孙明突然全身一震,神志拉回躯壳。

“呵呵,不小心。”贾庞收起鞭子一笑。

“我”忍耐多时的赵辞终于暴怒,他用尽全身力气轰上门框,咔嚓几下,木屑飙飞,厚实的门竟然被砸出一个大窟窿,赵辞奋力踢开残破的门气势汹汹提着拳头进去。

贾庞没有意料他会破门而入,更没想到他的武艺如此高强。他拿着凶器格挡在前防范地后退,一边对峙一边小心翼翼地威胁:“少主你进来是想劫人还是想打人”

赵辞猛地停住脚步。无论他做什么,都会为难护着他们的湘姨。湘姨和秦柯虽然明面上还友好相处,但私底下早已破裂,他若再加上一笔,估计寒枫山的和平日子该到头了

见他识相,贾庞掂掂手里的鞭子一边观察他的姿态一边斟酌道:“那我就继续了。”

“慢着”赵辞伸手喝住。

公孙明以为他想要动手,使尽全身力气朝他摇摇头:“不要让湘姨为难。”他喑哑的声音轻飘飘若羽毛落下。

赵辞咬着牙硬是忍下屈辱,不顾贾庞的惊讶,大步走到公孙明面前。他背对着贾庞,看着不认同他行为的公孙明,擦擦脸庞憋下委屈的声音:“是我怂恿你们外出的,余下的我来代受。”他有时候确实想一出是一出,本以为万无一失带赵嫣下山玩耍,没想到遇到流民抢钱,惹得赵嫣受伤又卧病在床,也没想到会让秦柯有机可趁报复公孙明。

他是罪魁祸首,但他却逍遥无责。他宁愿被绑在这的是他,被打的人是他看到公孙明这傻孩子心甘情愿地受罚还不吭声,他就觉得自己该千刀万剐。不,该打的不是自己,而是身后的狗和他主子。但他还不能动他们

他一时气急冲撞上门,手臂根本没有保护,皮肉带骨都疼痛一片,稍稍的移动都能疼出一头冷汗。为了避免让公孙明发现担心,他抬起伤手扶住公孙明横绑在木架上的胳膊,以此撑住身子。

他低头躲开公孙明的目光,咬着牙齿说:“行刑吧”

第66章山有木兮木有枝12

“阿辞”公孙明的声音伴着鞭声响起。

赵辞以为自己可以承受住,贾庞伺机报复打下的鞭罚没几下就让他差点站不住脚,他绷紧脊背承受。戳在脸上的目光他实在避不过,他一边咬紧牙关克制自己的闷哼,一边朝公孙明摇头:“我没事。”牙齿缝里挤出来的声音太细小,几乎都被鞭子的抽打声掩盖。

才抬头,公孙明的眼神差点让他缴械投降。

温柔得像一汪海洋,包容了赵辞所有的好与坏。他明明自己也狼狈不堪,却仍然努力朝赵辞咧开嘴角笑,泪眼婆娑里,无声的一句“你真傻”差点让赵辞撑不住身形。

鞭子一条接着一条落在赵辞背上,贴心的没有一道重叠,光滑的皮肤被打得没一处完好。汗水凝聚成珠顺着他的脸颊发丝落下,伤痛宛如尖刀深深插在身体里,力气从刀口缓慢地往外漏,他像个逐渐瘪下去的气囊虚脱到发昏,挫伤的右手刺痛胀麻,他渐渐滑在公孙明身上。

脸庞贴在他的肩膀上,公孙明半干的血渍摩擦在脸上,鼻尖的血腥味让他骤然清醒。他牙关切得错错响,单是这几鞭都能让他魂归西天,难以想象刚才公孙明是怎样忍受过来的。

痛楚太过真实,让赵辞几乎从梦中醒来。

拳头紧紧捏住,床单揉皱在掌心。

面颊上突然贴来公孙明的脸,暧昧到几乎不能解释的动作让赵辞陡然一惊,他心中慌乱无比,像无意中得到了渴求已久的糖果,近乡情怯的喜悦让他不敢相信。

地牢的火光阴暗如幽冥,公孙明咬开贴在他额头的发丝,用额角碰碰他的额头:“阿辞,我会为你报仇的。”他的声音温柔如情人密语,盯向前方的目光仿若毒蛇吐信。

不要

不要仇恨、不要冷漠、不要冷血。

赵辞心中一凛,害怕像大蟒紧紧缠住他的心脏。心中一乱,他不顾三七二十一左手环上他的腰,整个人趴伏在他身上,咬着牙齿闷声道:“不行公孙明,你要听我的”

不要像以前那样不把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不要愤世嫉俗,不要自暴自弃。

“你答应过我的”赵辞几乎是恶狠狠地说,凶恶的目光死死地盯住公孙明,如果他敢否决,他就敢咬他一口。

良久,回应赵辞的是低低的一声“嗯”。

像哭泣,又像微笑。

这个梦阴暗又复杂,交织的情感捆得赵辞翻来覆去。他的灵魂寄居在赵辞身上,又像第三人称的上帝视角凌驾在小天地上空,把所有人的反应都收入眼底。

他恨不得冲上去捅死用尽全力抽鞭的胖子。

又痛心不已地想擦去落在公孙明脸上的眼泪。

他的行为都不受自己控制,甚至连思想都放飞不了。

五十鞭子终于结束。赵辞“嘶”一声退开,正要转头看向贾庞,唰的一鞭呼啸而来,劈头盖脸地抽在他的脸上。狠狠的一击正好甩在他的耳朵上,一下子鲜血淋漓,赵辞“啊”一声迅速低头捂住耳朵。

“阿辞贾庞你还要命么”公孙明挣得铁索哐哐响,他像困虎哮山林。

老虎虽有尖牙厉爪,但虎囚笼中又有何惧,贾庞收起鞭子,不在意地说:“你们少数了,五十鞭这才结束。”

现在不是纠缠数目的时候,先救治疗伤为上。赵辞抬手稳住公孙明,等贾庞解开铁链密锁,两个人互相搀扶离开。

“没想到呀,只是一顿鞭罚,让我看出了奥妙。你俩有私情。”贾庞发现了辛秘,得意地说。

赵辞压下公孙明的动作,继续拉着他往外走。

两个难兄难弟,一个早受了重罚现在力气稍有恢复,一个才受了鞭刑浑身无力,彼此互助前行亲密得像一对连体婴。赵辞背后的衣裳被条条的鞭横切开,动作拉扯撕裂衣裳露出背后一大片皮开肉绽的景象,渗出的鲜血染红了一背。

仰头高飞的凤凰隐隐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