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62(1 / 2)

嘴巴紧紧抿住。对爱妻向来有问必答的他此刻难言感慨。江武德像被沙子迷了眼睛,双眸微闭叹着气点点头。

“母亲”江彦怡心酸地喊她。

两行清泪滑下,江母瞬间哭成泪人:“怪不得我总是觉得心慌慌,怪不得我总是觉得心神不宁。”哽咽的声音不成语句。儿行千里母担忧,小儿子的努力虽不被父亲认可,但为娘的一直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上。他是她心尖上的肉呀,她能够把最好的一切献给他。现在江彦怡好不容易回一次家却带来这个二号。她本还搜集了十来种秘方打算调补他的身体,结果东海神医的传人告诉她江彦怡药石无医。她的心撕裂般疼痛,双手严丝合缝地捂住嘴巴盖住哭声,悲痛在心底里火山爆发。

点燃的赵辞手足无措:“我”

“闭嘴”江彦怡恨声打断。

多嘴误事、多嘴误事。这话江彦怡和赵辞说过不下十次,他完全当成耳旁风听过算数。之前他还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帮他收拾烂摊子,如今在他家里捅下女娲都补不了的篓子,这让他怎么办

江母从悲痛中缓过神,咬牙切齿地问:“是谁,是谁给你下的毒”慈母之爱有多深就会有多恨,谁敢伤她儿子一分,她就敢让对方百倍偿还。

在她身后的江氏父子齐齐望向赵辞。

江彦怡咬住嘴唇,在母亲看不到的时候略显哀求地摇摇头。他鲜少的服软让父亲和兄长多缄默不语。但这态度落在裴定眼里甚是刺眼,像一枚细针钻入肤下游走周身,让自己时不时地感到不舒服。这种不爽让他有口难言、内心发狂,更让他嫉妒得要死。

“伯母不会喜欢赵辞。”之前说的话冷不丁地出现在耳边。

“伯母喜欢你”蛊惑人心的声音吹在耳边说出诱人的话,裴定愣愣地盯住江彦怡。后者的余光少在赵辞身上,而赵辞呢,他只晓得愚蠢地张大眼睛,傻傻地等待局势的走向。

“他有什么能够比得上你”耳边的声音烟一阵回到裴定身体。回天乏术又如何,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甘总要搏一搏才知道花落谁家。他突然朝前走出一步,在沉默的环境中,怎样细小的动作都能攫取视线,更何况裴定还招呼了江母。对上江母的双眼,他继续无视江彦怡的惊骇,直指赵辞严声道:“是寒枫山。”

江母顺着手指方向盯住赵辞:“我记得你是寒枫山的少主”

集目光于一身的赵辞顿时血都凉了,冷意自脚底蔓到头顶,大脑一片空白的他摇着头说:“不、不是我”

第104章铸剑山庄5

chater52

是不是人之将死,目光所及均会拉长如电影画面。

无法动弹的赵辞四肢僵硬成水泥钢管,愣愣地看着江母款款走来。她顺走身边侍卫的随身佩剑,锋利的剑尖直直地指着自己逼近。赵辞不敢置信地盯着愈来愈近的利器,江母的表情是认真的,她手中的利剑也是认真的,她难道真的想要杀了自己

裴定站在不远处,一半身体照在烛光中,一半身体落在阴影里。他面无表情地望着赵辞,眼神阴郁得好似鬼差。

远处传来响雷炸破天际的声音,轰隆隆的余音一波波传到耳畔仍能震耳欲聋。

江平意和江武德对夫人的举动没有丝毫异议。挣扎的江彦怡被牢牢地束在捆绳中,谁都没有把他的话当成一回事。

这恐怕才是江湖,杀人于如同杀只鸡。孤立无援的赵辞悲戚又惊悚地想。

他们才是一大家子,江夫人属意裴定、江庄主厌恶寒枫山、江武德不认同自己、连以往好客待人的裴定也对自己落下最后一块石头。赵辞心痛万分,江彦怡的预防针已经让他在努力表现,可还没来得及让大家好好了解自己,他就要接受莫须有的罪名。

钳制身侧的两双手力气谈何控制,之前他是不愿违背江庄主的命令所以乖觉被捉。现在他只觉心灰意冷,表现再好又如何,一言不合就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江彦怡不能帮他,现在他只有靠自己。

“娘亲”江彦怡撞开侍卫在江母和赵辞之间跪下,他急切地解释:“赵辞与那事无关。他确实是寒枫山的少主,但他失忆了,之前发生了什么他一概不知,你不能迁怒于他。”

“彦怡,你被骗了。他说是失忆,可身体既无外伤也无中毒中蛊的迹象,基本技能一应俱全,说起过往也侃侃而谈,这算什么失忆”裴定说。

众人都一副“你被欺骗”的表情看向江彦怡。

“是,我失忆说法确实荒谬,但我真正的来历你们恐怕更不相信。”冤枉就像吊绳死死地勒在他的颈项,他们觉得失忆的谎言不高明,但真相谁会相信。赵辞的目光射向他们,是最后的希望也是最傻的期待:“如果我说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真身赵辞已经死了,我来自另外一个世界,你们说的寒枫山的事情我真的一概不知。你们愿意相信吗”

懊恼的江彦怡恨不得封上赵辞的嘴巴。

众人不可思议地盯着赵辞。江母眼神古怪地看向儿子:“这你就信了”

单凭这一句话谁会相信赵辞,若非江彦怡与赵辞朝夕相处,各种习惯、知识、礼仪都大相径庭,江彦怡也不会这么轻易相信赵辞的说法。此事说来话长,江彦怡也不好逐一反驳。

“你是被下蛊了么”作为铸剑山庄的庄主夫人,她武艺虽不至于高强,应付毛贼还是绰绰有余。看儿子被这么一个奇怪的臭小子玩弄在股掌之间,甚至为他不惜与家人翻脸,更可恶的是对方还是让儿子落入困境的人,这让江夫人如何咽的下这口气。看到佩剑她下意识就拿在手中想要朝赵辞狠狠戳上几道泄愤。想是一回事,走到跟前做又是一回事。可现在赵辞说出这种天方夜谭,更可笑的是,江彦怡还深信不疑

她愤怒而疑惑地盯着赵辞的脸,想要从中看出狐媚影子,然这少年清秀的脸上满是委屈,甚至还带着三分的倔强和悲伤,全身上下最离经叛道的也就那头奇特的短发。

“江庄主、江夫人,我的来历你们不信,那你们总该相信江彦怡吧。他与我朝夕相处,若我居心不良自有马脚被他抓到,期间九死一生之际我又怎会轻易放过机会下毒手。他为我差点走火入魔、我为他断发苦战,我们一起度过艰难险境,所以他才会带我来山庄见你们的呀。”无助的赵辞几次忍住哽咽,噙着泪为自己做最后的辩解。

赵辞在医馆跟前和风隐鏖战之事何氏兄弟自然也禀告回来。听他这么一讲,江平意的神情缓和不少。

“如果你真是夺舍而活,那你就是不祥之人,怎好连累别人;若你不是”裴定对江彦怡说:“他说失忆你信,他说夺舍你也信。江彦怡,你向来不是愚钝之人,若他只用一个借口来接近你,想要洗白过往博取欢心,自然不会轻易露出马脚。况且他是寒枫山少主,秦柯作为他的手下怎会不告知于他。你怎么知道下毒之事没有他的指示,你怎么肯定谋逆叛国的行动就没有他的主意你太片面了江彦怡。”裴定一改之前的温润和缓,字字逼迫句句激烈地质问。

赵辞难以置信,说出这些话的是曾经拿着草药和他细细讲解的裴定。

情绪激荡在胸间,愤懑如龙卷风席卷理智,他抬脚跺地,爆发的内力冲开身侧的侍卫:“裴定,君子不嚼人口舌,不做似是而非的判断,你这哪是谦谦君子,分明是阴险小人”

气波震荡在房间里,其余人内功护体安然无恙,只有没有武功的裴定被余波一撞踉踉跄跄地摔在门墙上。

珠帘噼里啪啦地打在他脸上,像有百十只小手掌掴脸颊。冰凉的痛感让人清醒,裴定扶墙站立,回不过神似的看崩断的串珠如雨珠般叮咚落地滚成一滩。他刚才都说了什么赵辞虽有不是,但绝没有他所言的那般恶意,可他却如一个满嘴生疮用心险恶的小人,硬生生把赵辞推向深渊,引得伯父伯母对他不满。

裴定啊裴定,你还是你自己吗你秉持的君子之道呢

gu903();裴定当即想要说些什么回旋余地,然落珠难回,覆水难收。没等裴定想出办法,场上情景再次生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