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将归元内功不念奇决融会贯通,有了强悍的内功辅佐,元山派的剑法、刀法、腿法更是信手拈来,加上罗修本身膂力过人,比武切磋就连元朗和司徒晴两位传法众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
而在这一年之内,元山派又有数起相枢入魔的祸事发生,好在有罗修坐镇,每每总能在情况恶化之前将失心人救治成功。
日积月累,太吾传人声望愈发高涨,门派中甚至有谣言兴起,说而今的元山派“只见太吾,不见掌门”。
罗修对着谣言自然只是一笑了之,但掌门张邈却如芒在背,寝食难安在他看来,太吾远比相枢邪魔棘手得多,太吾不除,张邈夙夜难寐。
话分两头。
且说元山派孽徒惠顽被太吾带回元山派,因为身上背负三条人命,便被关在石牢之中,终生不得放出。
惠顽日日枯坐石牢之中,心中所思所想却是被现任太吾谋害的结义兄弟毕铁锭。
那日宿慧识在太吾村接任太吾,毕铁锭的尸首就被悬挂于牌楼之上,义兄那难以瞑目的双眼每每在梦中浮现,都让惠顽绝望惊醒,痛哭流涕。
石牢中的惠顽赌咒发誓,这一世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定要为义兄报仇,手刃了人面兽心的宿慧识
说来也是天无绝人之路,偶有一日,惠顽在石牢深处的顶壁上发现了一些残缺不全的诡异文字,起初他以为这是哪个同病相怜的可怜人写下的牢骚抱怨,细读之后他方才发现,这竟是元山派的不传之秘,至高内功心法混元无相功
这混元无相功宝贵至极,历代只有掌门才有资格修炼,便是这大小元山上身份尊贵至极的八长老,也全然没有习练的资格。
偶得神功,惠顽喜不自胜,日夜勤学苦练,只盼望有朝一日神功大成能出去为义兄毕铁锭报仇雪恨。
不料元山派忽然闹出元朗相枢入魔一事,石牢被元朗搅了个天翻地覆,惠顽则趁此机会,先是毁掉了石牢之中石壁上早已被他烂熟于心的武功秘籍,再夺路而逃,趁着混乱逃下了大小元山
下山之后,惠顽四处流窜,一边想方设法谋生,一边继续修炼混元无相功。
这惠顽天生根骨虽然有限,但胜在一颗艰苦卓绝之心,再加上他一心一意为结义兄弟报仇,血海深仇打磨出了一颗百折不挠的无上道心,半年之后,居然真的把混元无相功给练了下来
有了神功护体,惠顽无往不利,在京畿一带占山为王,立下营寨,也成了威震一方的响当当的人物。
接下来这几年之中他继续锤炼混元无相功,又东拼西凑的学了一些武功典籍,只盼望着混元无相功大成之际,便杀回元山派找宿慧识报仇雪恨。
只可惜惠顽尚未动身,变故突生。
惠顽手下仗势欺人,把京畿一带搅得民怨如沸,附近的少林高僧出手制裁,十八罗汉围攻山寨。
惠顽率众迎战少林寺十八罗汉,混元无相功大展身手,但少林武学渊深,十八罗汉还是技高一筹,惠顽不敌败北,豁出性命才夺路而逃。
经此一役,惠顽心灰意冷,他终于意识到元山派不传之秘混元无相功并非所向披靡,单凭这一门绝学就想要杀上元山派报仇雪恨并不现实。
更何况此时太吾传人声望暴涨,据说在元山派已经能与掌门人分庭抗礼,若是贸然前去,怕只是自投罗网。
斟酌再三,惠顽决定从零开始,另寻门派拜师学艺。
而此时的他在江湖中声名狼藉,只有邪门魔教方肯收留,于是乎惠顽一路向东,来到江北扬州,拜入血吼教门下成了一名魔教教徒。
血吼教武功路数与元山派颇为相似,皆是靠着归元真气催动,而惠顽凭借着一身混元无相功的归元真气,在血吼教无往不利。
短短半年,惠顽便在众门徒中鹤立鸡群,师父对他另眼相看,将门派中上七阶的邪鬼功、幽魂诡步、分筋错骨手倾囊相授,帮助惠顽在武学上进益了一大步。
第216、狠人惠顽第31更
惠顽勤学苦练,功力一日千里。
短短三年之后,他已将门派中奇六阶之下心法学了个明白透彻,同辈交手切磋,无人是其敌手。
又过一年,惠顽被擢升为血吼教护法,服侍于血吼教血吼圣使左右,前途不可限量。
但惠顽一心要找太吾报仇雪恨,不愿继续在血吼教潜心学艺,在他赢得了血吼圣使信任之后,趁着圣使前往血池拜祭的工夫,摸入圣使书房,盗走了血吼圣使三本武功秘籍。
这三本武功秘籍分别是秘五阶绝技移魂大法、秘五阶掌法血煞掌、秘五阶身法飞尸大傩舞其中飞尸大傩舞步法鬼魅轻灵,专门克制元山派精妙腿法。
有了这三本武功秘籍,惠顽自忖有把握胜过太吾宿慧识,他连夜逃出血吼教,返回太小元山脚下,找了个偏僻村落习练武艺。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足足又过了四年,惠顽才将这三门功法融会贯通,而今夕今日,距离毕铁锭惨死于宿慧识手上,恰好是整整十年。
望着一双手上磨砺出来的厚厚老茧,惠顽眼眸中泪光闪烁。
“义兄,惠顽天资愚钝,根骨有限,但只要我苟活于世,就定要用那狼子野心宿慧识的心肝来给你祭奠”
这一日恰是重阳节,惠顽手提一壶好酒,半只烧鸡,披着一副山野竖褐,戴着斗笠来到了阴山太吾村。
毕铁锭被宿慧识谋害之后,尸首被丢在乱葬岗草草埋了,如今十年雨雪风霜洗礼,惠顽早已分不清那一座荒坟埋的是毕铁锭的尸骨。
穿行于坟丘之中,惠顽涕泪纵横,最后他靠着一株大柳树缓缓坐下,将手中浊酒洒于尘土。
“义兄啊义兄,今日且为弟弟壮行,待我手刃了宿慧识这畜生,便来九泉之下与你相见”
惠顽自斟自酌,自言自语,本就是一个人的独角戏,不料这话音未落,一声轻笑从树后传来。
“呵呵,惠顽,你毅力卓绝,坚忍不拔,十年来勤学苦练,的确是小有所成。但那太吾传人天资过人,再加颇有手腕,这些年在元山派得多方资助,功力更是一日千里,如今业已将元山派不传之秘混元无相功习练透彻,你敢确保你自己是他对手”
惠顽闻言一怔,连忙提起精神。
他这十年来磨练出一身不凡武艺,更是将混元无相功逆练大成,江湖中能悄无声息靠近他的除了各大门派的掌门,也就只有各大门派的长老一辈了,而此人的声音苍老低哑,惠顽只觉得颇为熟悉
“这不是元山派的张掌门么”
惠顽将手中酒壶抛到地上,冷笑着转过身来。
而他背后一人一身粗布长袍,头上与他同样戴着斗笠,赫然便是元山派掌门人张邈。
这十年惠顽变得沧桑许多,脸上沟壑纵横,张邈却与十年前相貌没什么差别,还是一样的老,两人相见,场面颇为诡异。
“惠顽,你虽改投血吼教门下,但好歹也曾是元山派弟子,既曾入我山门,我便视你如旧相识,咱们何不找家酒肆,好好聊聊”张邈虽是一派之长,但在惠顽面前并不倨傲,他谈吐热情,颇为殷勤。
惠顽在这险恶江湖摸爬滚打十年,早已见惯了武林中人的嘴脸,看到张邈彬彬有礼,便知道他另有目的。
gu903();“张掌门,当年我的确是元山门下弟子。但我相枢入魔,打杀了师父同门,后来又被你所获,关在石牢中终生不得放出你我之间若是真的说起来,倒是仇怨多于恩情吧。”惠顽不卑不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