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德寿说,他们曾让那女人在皇帝面前污蔑五皇子,想借此除去竞争对手,但没有奏效。想来皇帝还顾念旧情,偏袒琼妃唯一的骨肉。
牧白垂下眼。
在郝良书房时,那个护法提起红莲教曾向苏墨抛出橄榄枝。
恐怕他们开始并没有想要扶持三皇子,而是被苏墨拒绝后只能选择他。
之后红莲教一面和三皇子合作,一面私下勾结其他大臣,计划插人到苏墨身边,得知苏墨看重牧白时,动的念头也是绑架他作为筹码。
就这一系列举动来看,他们很可能是贼心不死,还想招揽苏墨合作。
或许事情并不像彭德寿所想,而是红莲教没有放弃争取苏墨,所以阳奉阴违,根本没按三皇子要求的做。
但红莲教的计划屡屡失败,若他们就此放弃,完全投向三皇子,苏墨必定会成为他们头一个要铲除的对手。
看苏墨的表现,他对宫中局势并非一无所知,那天夜里说出那番话,恐怕是知道自己已经站在风口浪尖上
彭大人被刺客劫走了!快!
墙那头传来刘叔的声音,打断了牧白思绪。
彭府中火光闪动,已有一队护卫沿墙边搜过来。
牧白回过神,一脚将彭德寿踹晕过去,往墙底下一扔,拍拍手掌转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想红莲教的事,思虑重重。
是以见到卧房中还亮着幽微的灯光,也没多想,便走上前推开屋门。
暗黄的烛光融成一片,屋中景象也随烛火摇曳而显得昏暗迷离。
牧白愣了愣,看向坐在圆桌边,手支下颌的人。
那人乌发披散滑落在桌沿,掩着张清冷俊美的脸,眼如墨玉含光,羽睫轻点泪痣。
红烛的光映得他侧脸忽明忽暗,无端让牧白想到良辰美景四个字。
虽然此刻并非良辰。
牧白合上门向他走去:你怎么还没睡?
苏墨伸手揽过牧白,将他抱到自己腿上,说:在等你。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姿势过于别扭,牧白无端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去哪了?苏墨问。
就,去了彭府。牧白见他神色渐渐变了,忙道我就把那彭德寿揪出来揍一顿,问了些事,就回来了
你还知道回来。皇子殿下微笑着从桌子底下摸出了镣铐。
第42章阶下囚
牧白喉结一动,还没起身,就被苏墨铐住了一只手。
他抬起手腕晃两下,铁链当啷作响。
苏墨攥住他的手缚到背后,和另一只铐在一起。
与刑房里那种粗粝、锈迹斑斑的镣铐不同,但坠在手腕上也有些重量,冰冷坚硬。
以牧白的速度,不想被铐住完全能逃得掉,但苏墨没有强迫,他便也没有挣扎。
苏墨绕过膝弯把人抱起,放到床边脱下鞋袜。
虽然用上了刑具,动作仍是温柔小心的。
牧白戴上镣铐后产生的些许不安渐渐淡去,轻声唤他:苏墨哥哥。
嗯?
我在彭府和红莲教护法打了一架,身上沾了毒和血,先让我洗洗。
苏墨抬起眼:红莲教护法?哪一个?
不知道,是个男的。
那应当是红日,红莲教四大护法中只有他一个男人。除了上回那红衣护法,剩下的红月、红玉也都是女人。
牧白挑起眉:你知道得还真清楚。
苏墨只笑着亲了亲他:我去烧水来。
这个点府中佣人都歇下了,皇子殿下只好亲力亲为。
牧白看着他展开屏风,出声调侃:好哥哥累不累?松开我过来帮你。
苏墨从屏风后走出来,抱起他走向浴桶。
牧白摇摇手,给他听镣铐的响声:你不放开我,怎么洗?
我帮你。
牧白:
皇子殿下卧房的浴桶足够大,塞两个人完全没有问题。
桶内侧有一块凸出的位置,苏墨坐在那儿,慢条斯理褪去怀中人仅剩的单衣,低垂的羽睫映着眸中一片潋滟水光。
牧白凑过去,吻了一下他的眼睛。
苏墨睫毛微颤,仰脸衔住他嘴唇,交换缠绵的吻。
朦胧的水汽让周围一切都湿润暖热,逐渐升温。牧白想要更多一些,被镣铐束缚着,却挣不开手。
苏墨哥哥。他轻咬对方耳朵你放开我,这样不方便。
苏墨却不随他的愿,拨弄了一下镣铐间的铁链,笑着问:想做什么?我帮你。
牧白咬住苏墨耳尖扯了一下。
那人的手便在水面下捉住了他:告诉我。
牧白有些受不住。
他跪坐在浴桶狭小的空间里,手又被缚住,挣动时难以维持平衡。膝盖一滑,便径直倒向后方,沉入水中。
虽然被苏墨及时捞起,仍是呛了好些水。
牧白眼角晕开浅浅的红,也不知是呛的还是气的。
苏墨的手指抚过唇珠时,被他一口叼住。
牧白半点没留情,牙尖深深嵌进肉里,几乎触到了指骨。
苏墨却仍是轻笑着,将人抱过去,知道牧白有些恼了,也不再要他主动求欢,只是循循善诱:坐过来,到我这来。
小白,听话。
往常牧白从没觉得小白这个称呼像某种被圈养的宠物。
直到这一夜也许不止一夜。
他意识昏沉,感觉屋外投进来的光线明暗交替着,仿佛已过了很久。
他们在浴桶里已待了很长时间,出来后牧白浑身酸软,刚趴到床上,便被脚镣锁上了脚踝
原以为这已经够过分了,居然还有更牧白不愿回想。
那时他原本气急得要骂人,却迷迷糊糊听见苏墨和他说要出趟远门,可能过很久才回来,也或许不会回来。
苏墨一直在他耳边轻轻地说着什么,撩拨得他胸口酸热,后来整个人也软化了,任凭苏墨摆弄。
现在想来,一定是骗人的。
怎么会回不来
牧白蓦然睁开眼。
入目是暖红颜色的床帐。
他坐起身,抱着被子,看见床单上痕迹凌乱,身体虽被抱去洗过,仍残留着余温。
可躺在旁边那人去哪了?
牧白心跳加快,忽听有脚步声踏过门槛。
他抬眼看去,见苏墨穿着身黑金刺绣的繁复宫装,端了碗粥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