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佬的爬墙娇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2(1 / 2)

宋栀皱了皱眉头,只觉得事情似乎开始变得不对劲了起来。

几人坐下,宋栀这次终于离的近了些,能够仔细的看看他的模样了。

之前在台阶上,因为还是有一段距离,看的不是那么清楚,现在面对面坐着,隔的距离很短,就能看清了。

多年过去了,和照片上相比,他的脸上多了很多岁月的痕迹。

五官很熟悉,但脸上皱纹纵横,就像是一道道伤疤,让他看起来就只像是一个普通的老人了。

不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他见到齐明安的时候,眼睛里泛起的情绪,足够称的上是激动了。

老人张了张嘴好几次,嘴里嗫嚅,他其实只是六十岁而已,可能是因为舟车劳顿,所以现在显得格外的疲劳。

双方都心知肚明今天应该是会发生什么,只是彼此都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不清楚的样子。

而老人脸上的激动也不是作伪,以至于他嗫嚅了好半天都没能够成功的发声。

终于,齐明安向后靠了靠,沙发在静谧的环境下发出了静谧的一声,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您说就是了。”

这下,齐父才好像是找回了声音,嘶哑道:“你家,是不是住在临牟县……”

“是……”齐明安眉头微皱,打断他:“我们现在住在我母亲的娘家,上尧村,我母亲是魏月娥,您还要说什么吗?”

\"我……我是你的父亲。\"齐父抖着手,拐杖捶了几下地面,咚咚作响。

齐明安的眉头微微一勾,现在甚至连眉头紧皱都没有了。十几年的时间里,他积攒够了对父亲的思念和愧疚,也在这几天内堆满了失望。

一切激动的情绪能力似乎都从齐明安的身上丢掉了,即便是对面的男人亲口承认自己确实是没看错,确实是他的父亲,他也没那么激动了。

宋栀更是不会多言,她偷偷的牵了齐明安的手,想给他点力量,但是她实在是想多了,齐明安的手,干燥,温暖,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也就是说,他彻底的放下了。

但对面的齐父却对齐明安心态的变化似无所觉,在情绪激动的流了几滴泪之后,便在周寄的安慰下稳定了神色,准备开始讲当年的故事。

“当年,我去城里的路上,遇到了事故,在崖底躺了半天,很幸运的获救了,但是……”他情绪暂时平稳,开始讲之前的故事。

但是他因为头部受了伤,记忆受到了损害,记不得自己之前是谁了,因为遇上了暴雨,他身上带着的东西都被冲到崖底,分辨不了自己的身份。

他被附近的知青所救,结果因为他样貌出色,气质儒雅,和救他的那个女知青暗生了情愫,成了一对。

女知青被叫回去接替母亲的工作,一咬牙,竟花了七八百块钱,给他也买了个职位,户口落在女方家,成了正儿八经的京城人。

琴瑟和鸣的度过了几年,等到齐父脑中的淤血散了,记忆慢慢恢复的时候,他才想起,自己在农村,还有一个家庭。

比起粗俗且老土的乡下媳妇,和永远有干不完的农活的辛苦农村生活,现在的这个知性又温柔的媳妇,安稳轻松的工作,似乎更得他的心。

以前和魏月娥的爱情,逐渐的被家庭和一个更好的女人给冲淡了,这么多年,他想起来的时候只有愧疚,却没有再回去找的想法。

直到最近几年,他的妻子因病去世,他素来被愧疚浸泡的心,才动了一下,所以才找了过来。

一是想要认回齐明安,一是想要回临牟县去看看魏月娥,全了之前的夫妻之情。

他说到后来,浑浊的眼里,已经满是泪水了,眼眶也红的几乎出血,面色惨淡,只有眼睛盯着齐明安,满是希望的光彩。

可齐明安只是短促的笑了一声,道:“也就是说,我腿断没钱治疗的时候,您也知道?”

“我被欺负的时候,我们娘俩没钱吃饭饿的皮包骨的时候,被舅舅一家欺负的时候,您也知道?”

“您不是一去不复返,所以毫不知情,是一直默默的关注着,然后看着你的妻儿过成那样?”

他说着,微抬眉眼,眼中几乎没有什么怨愤之类的情绪,只有一丝讥讽的笑意和浓浓的疲累,他指了指门口道:“母亲还在想着你,但我早就没父亲了。”

“您要是觉得愧疚,可以把她接走照顾,我嘛,无父无母。”

齐父的脸色直接就变了,他看着冷漠到极点的大儿子,甚至有点不敢认。

可齐明安却没有一丝要奉陪的意思,带着宋栀转身就走了,表明了他们坚决的态度,这下子不仅仅是齐父脸色难看了,就连周寄的脸色都很难看。

第71章

齐明安走的毫不留恋,只留了周家那两个,交易已经完成,他也不捧着他们,大不了以后便再也不合作了罢了。

他拉着宋栀大步走的快,但因为最近他们这连续下了几场雨,让他腿上复发,走快了不仅身子摇摆,甚至连腿都疼的厉害。

但他就好像是没有什么感觉似的,牵着宋栀的手,出了会客室的门,一路往厂房走。

他们的会客室在厂房旁边的办公楼里,离厂房还远着,可看他不知疼的样子,似乎是要一路走过去。

“停下,别走这么快。”宋栀是知道齐明安的身体状况的,使劲的捏了捏他的手。

待他动作放慢之后也不说是因为担心他的腿,只伸了只白生生的小脚到他面前,语调娇软:“疼死了。”

她穿了细带的白色粗跟鞋,走在水泥地上哒哒作响,但鞋底硬,走的多了要磨脚。

齐明安低头望了望,果然见那十根形状漂亮的脚指头都红了,嫩生生又瑟缩不安的缩在鞋子里,他有些心疼了,心中的气性也消了一大半,没再走,就近去了一楼的休息室,拿药给她揉脚。

“早跟你说这种人造革的鞋不好穿,下次带你去好的。”他一边揉一边温声埋怨,两只手沾了点药油,十指纤长,指腹却满是薄茧。

长睫微微下搭,挡住了眼中的情绪,只投下一片清淡的阴影,宋栀轻轻摸了摸他有些胡茬的下巴,说道:“会有点失望吗?”

这么多年了,他了解她,自然她也了解他,在今天之前,其实齐明安的心底,隐隐还是有一丝微妙的期待的。

可在今天,得知了父亲之所以不回来,仅仅只是因为贪恋后来的那个妻子哪里更好的生活后,所拥有的一切童年的幻想,都第次的毁灭了,所以他才是这种表现。

不是生气,或者是愤怒,或者是怨恨,怎么说呢,更像是一种失望,失望到了极点。

宋栀仔细回想自己看过的那张泛黄脱色的证件照,照片上齐父的脸没有现在白,没有现在圆润,瘦削,但眼神有光,和现在相似,又和现在不像了。

宋栀又想起来当年在瓜地里,齐明安告诉她的有关父母辈的爱情故事,只又觉得像是笑话一样的了。

齐母苦守了这么多年,就是等齐父回去,现在她倒是等到了,等到了一个忘恩负义、抛妻弃子的混球。

两只温暖的手很快就缓解了宋栀因为不合脚的鞋子所带来的胀痛,宋栀舒服的轻轻喟叹了一声,不再想。

等揉搓了快一刻钟,宋栀的整个白嫩嫩的脚都被揉红了的时候,齐明安的气彻底没了,高高兴兴地带着宋栀去买新鞋子去了。

而那边,周氏父子那里,却没有那么好过。

或许是因为齐明安过于冷漠无情的拒绝,也或许是因为齐明安连声的质问让齐父又羞又愧,还是他直接走掉的行为让他的面子尽失,他现在的脸色已经算不上好了,虽仍是愧疚,眼里却带着些薄薄的愠怒。

而周寄,则是飞快的敛下了眼底怨怼的情绪,出言安慰到:“要我说,其实他也太过无理取闹了,当年的事,也不是爸你的错。”

“要不是替他去借上学的学费,这一切也就不会发生了,按理来说,现在您平安回来了,就在一起和和美美的过就行了,他偏要做出一副这种受尽委屈的样子来威胁您,一点也不孝顺,也不知道哥哥心里在想什么。”

比起倔强的前妻儿子,周寄显得温软孝敬的多,很快齐父便长喘了几口气,道:“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他是想要些好处。”

“下次的时候给他便是,家里的几条服装生产线,咱们都用不上,也不用往外面卖了,正好你哥是开服装厂的,就当是这么些年对他的补偿吧,希望他能看到这些的份上,接受我。”

他大手一挥就是几条生产线,觉得是给他的补偿,没有提别的家产,这让周寄松了口气。

不过,也是,齐明安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服装厂老板,这些外国的生产线就够他眼睛直的了,别的,他也不配。

说着,他敛下了眸底的精光,对这个明显是来分家产的哥哥没有任何的好感。

外人并不知道这些年齐明安在宋栀的建议下,投资了许多家大小工厂,也创立了几个不大不小的品牌,只觉得他是一个中等规模服装厂的老板,实在是不应该和周家作对。

所以当他临走之前把几条生产线的赠与合同递到齐明安手上的时候,齐明安只觉得莫名其妙。

“你这是……”他连文件都没有打开,封皮上就写着型号,他不耐烦的扫了几眼,然后皱着眉头看着周寄。

“这是爸对你的一些补偿,这些都是外面先进的生产线,你看看就像是印染的生产线,连涤棉都能染上,你目前应该是需要的。还有这产尼龙的,化纤的,都是国内正需要的,弟弟知道你开厂子不容易,以前不知道是一家人,才开口要价,现在知道是一家人了,自然是不能这么了。”

“这些啊,都是爸送给你的。”

周寄穿一身合身的西装,也不嫌热,满眼里都是笑意,像一个拿了好东西来向大人炫耀的小孩子。

齐明安却不给面子,只抿了抿嘴,道:“你可能太久没来南边了,这里变化挺大的,这种机器已经是淘汰的老款了,我们可能不需要。”

“对了,我们厂的库房里还有这种机器,是我们淘汰下来的,你要是觉得有价值,一会啊,我就让库房老李给你装上几台带走。”

“就当是见面礼。”说着,他抬眉看了看他难看的脸色,笑了笑,便不再说话了。

“不用了!”周寄脸色难看的就想走,连转让书都没拿,齐明安敲敲桌子提醒他,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见他走了,眼色瞬间就冷了下来。

周寄在回酒店的路上把转让书撕了个粉碎,当然在父亲那里也是一句好话都没说,只说齐明安贪心又傲慢,弄的齐父叹了口气,只说他教养不佳,品行不端,对这个前妻生的孩子有点隐隐的生气,愧疚都被磨了大半。

他这里说不通,自然就不用再说了,在周寄的提议下,他决定趁着晚年,现在身体还康健的时候,能去临牟县看望看望自己的以前的妻子。

几十年过去了,当时非卿不娶的感情其实已经淡了一大半,让齐父去想当年那个女人的脸,他都有点想不起来当时那个女人的脸。

侥幸逃生后,他身上连一件可以证明他身份的东西都没有,也更不可能有照片了,只有记忆里那个梳着两个大辫子的少女,和后来偷偷回来过一次看见过的美妇,别的印象他都已经没有了。

怀着一种难言的期待和愧疚,齐父又在周寄的安排下踏上了去临牟的车。

一路打听着到了齐母的房子前,忽略了旁边一群跟着看热闹的人群,齐父怀着一种难捱的,类似于近乡情却的心情,轻轻的敲响了破旧的黑木门。

门上的楹联还是前几年的,被浆糊沾的破旧不堪,这门,还是当年分家的时候家里的旧门,早已经斑驳掉漆了,齐父轻轻一敲,便沾了满手的渣。

但齐父完全不在意,他只是轻轻的擦了擦手上的渣滓,屏住呼吸,等着里面的人开门。

“哎,谁啊。”传来一阵年老的女声,然后便是一阵缓慢的脚步声,黑色木门吱呀一声在面前打开,出来的却不是记忆中的任何一种。

她年老,丑陋,皮肤干瘪的像是个被晒干的冬枣,手指的皮肤松松垮垮,因为长期干农活和劳累,皮肤也是粗糙生斑的,肯定不可能像城里老太太一样。头发自从分家之后迅速的花白,被乱糟糟的梳在脑后,很是邋遢。

她穿了花布的汗衫和靛青色的裤子,都打了补丁,这种形象对于一个农村老太太来说,实在是不足为奇,几乎人人都是这样的,可齐父,则是实打实的失望了。

记忆里,她比他要小上好几岁呢,怎么现在看来比他还大个十几岁的样子?

他心中不乏有再续前缘的样子,可如今面前的这个女人的形象,跟记忆中的相差甚远,他别的心思都溃散了大半,只有抛弃她多年愧疚的心思了。

齐母拉开了门,只见门口围了很多人,她退了一步,有些警惕的望着他们,抿了抿干瘪的嘴,看出来这些人穿的衣服都很好,不像是他们本地人。

还以为是自己儿子夫妻两个在外面惹了事情,刚想毫不留情的关门,门就被一个男的抵住了,她刚想叫骂,目光却在他的脸上停住了。

她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仔细的看着他的五官和神色,手指颤抖,不可置信的长大了嘴巴,满脸满眼都是不知道什么落落下来的泪,可怜极了。

“是我,月娥。”齐父看她哭泣,也有些动容,刚想递给她手帕,齐母就一个跟头栽倒了,昏迷不醒。

第72章

齐母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隔壁村的卫生室。

上尧村只有一个赤脚大夫,一看到她昏迷了,就立刻摆手说看不了了,只能送到隔壁村,隔壁村有个乡里的卫生所,有正儿八经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