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很安全的。童冉靠过来道。
造车厢的时候还没有玻璃,所以车厢的窗户是由硬木制成框架,而后糊上绢布的木窗,为了在高速行进时也能开启和关上,用的是轨道式移门的设计。
火车跑起来后,童冉打开一等车厢的移门往外看,看了会儿后转过身来要抱小老虎去看,小老虎吓得瞬间跳上桌子,挥着爪子叫唤。
才五六十公里而已,不快的,哥哥抱你道窗边看看,你刚刚不是也在偷看外面?童冉道。
呜哇!
它才不是偷看,它是顺着童冉的视线光明正大地看!
而且什么叫才?
这比马车快多了!
崽崽你看,那座山上有雪。童冉指着窗外一座楚州府郊外的山道。这座山不高,也不是什么风景名胜,但山顶上铺了一层薄薄的雪,莫名变得耐看许多。
小老虎不自觉往前走了两步,刚刚看清,被一把抱起。
呜哇!小老虎不安地大叫。
一阵风刮过,它的毛毛乱飞,外头的雪山清晰地映照进眼中,带着寒意的空气飞速后掠。
好看吗?崽崽。童冉抱着小老虎站在窗边,低头问它。
呜哇。小老虎点点头,想挣开又不敢动,只好抬头看他。
别怕,哥哥紧紧抱着你呢。童冉道,拉了椅子在窗边坐下,把小老虎放在自己腿上,一手抱着。
小老虎后腿踩在他大腿上,前爪撑着他胸膛,小心翼翼地回头,窗外的景色清清楚楚映入了它绿色的大眼睛里。
呜哇呜哇。小老虎上下摆动脑袋,仿佛在赞叹什么。
蒸汽火车的极限速度大约是八十公里,对童冉而言这不算什么,但对楚钧来说却是飞快,比马匹跑得快许多,他不知不觉看入了迷。
直到快入了夜,小老虎才惊觉自己还有一堆奏折没有批,飞快在童冉怀里睡过去,回宫批折子。
童冉抱着睡着的小老虎下车,本想让冬青去找辆马车,却在车站外见到了任进。
任大人?童冉走近,果然是任进。
童大人。任进笑得很是灿烂,熟稔地拍拍童冉的肩膀,听说你要入京,我特意来接。
童冉甚至没有告诉楚钧他何时入京,昨天晚上通过玉佩通话时楚钧已经很是不满,这任进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铁路工部的,一问便知。任进眨眨眼道。
一问便知楚钧会不问?
任进是工部尚书,必然有些其他方法。
不知任大人可否送我去个地方?童冉没跟他纠缠那问题,把小老虎身上的斗篷裹得更紧了些问道。
驿站?大人不如住我府上吧,我近日设计出一种轮船,用蒸汽和风帆双重动力,图纸我都带来了,我的思路是说起自己的设计,任进滔滔不绝,停也停不下来。
童冉这才明白他在这里等自己的原因,原来是想跟他讨论这些。
在风帆的基础上加上蒸汽,就可以在任进把自己的思路完完整整讲了一遍,最后道,童大人快些上车吧,我府上什么都有,定然比那驿站好。现如今宫门已经下钥,觐见陛下的事情急不来的。
他总算是停了下来,童冉无奈笑道:多谢任大人好意,我有急事见陛下,目下也没其他马车,大人送我一程吧。
宫门下钥了。任进道。宫门下钥后,除非陛下亲自下旨,否则是不可能打开的。
无妨。童冉道。
任进将信将疑,但继续耗在这里也没意义,他叫童冉上了车,吩咐车夫往宫门行去。
一路上小老虎都没有醒过,呼呼睡得很香。
因为没有多余的马车,冬青也带着童冉的行礼跟他们同在一个车厢。因为只带了冬青一个小厮,童冉没带几件衣物,包裹很少,倒是冬青手里一直捧着一个木盒子,任进多少有些好奇。
童冉笑笑,没有打开,只是简单道:这是献给陛下的礼物。
给陛下的?任进更好奇了,可贡品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看的,他收敛住了好奇心,尽量让自己的目光移向别处。
夜里路上没人,他们很快就到了宫门口。
童冉亲自下车,守门的侍卫一见童冉便道:童大人,陛下口谕,您可以在下钥后入宫。
任进刚从马车里钻出一个头,闻言愣了一下。
这童冉这么得陛下器重?不不,再是器重的臣子,也没必要宫门下钥后还让他自由出入吧。
容不得任进多想,宫墙上的一扇小门已经打开,童冉远远对任进一揖,抱着老虎,身后跟着拿行李的冬青,直接进了门里。
这就走了?
任进尤有些发愣。
这是第二次了吧?
他想起上一次童冉入京,他们工部和户部都派人到驿馆堵人,结果被陛下半路截胡,直接把人弄宫里去了。
历史总是无比相似啊。
童冉将老虎安置在偏殿,自己则捧着那个装礼物的大木盒,在苏近的指引下进了楚钧的书房。
唰唰唰,羽毛笔尖擦过纸页的声音有节奏地回荡。
童冉捧着打木箱,轻手轻脚地进去,站定后咳了咳,等着欣赏楚钧惊讶的表情。
把门关了,出去。谁知,他头也没抬,只吐出六个字来。
苏近立刻会意,向书桌的方向欠了欠身,后退出去,顺手关上书房的门。
门在童冉身后关上,面前书桌后的楚钧仍在奋笔疾书。
童冉捧着礼物盒上前几步,轻咳一声道:你要很忙的话,我先回去了,小老虎还等我呢。
羽毛笔尖擦过纸页的声音骤然停止,楚钧绿色的眼眸锁住童冉:你出不去。
我还不信了。童冉作势转身。
身后一阵响动,而后他刚刚踏出一步就被人拉住手臂,那人前胸贴住他的后背道:不准走好不容易来了,不准走。
你刚刚
童冉才说了三个字,身体被人一旋,强壮有力的手臂揽住他的后腰,阻断了退路。
紧接着,温热的、有点干燥的嘴唇贴了上来。
楚钧没给他适应的时间,长驱直入,卷住他的唇舌,霸道的气息盈满鼻端,童冉产生了几乎要溺毕其中的错觉。
唔,唔,要摔童冉的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
楚钧皱眉,更加强硬地抱住他,可就在他要加深这个吻时,一件硬物硌住他的腰腹,楚钧不耐地低头看了一眼,是一个雕刻精美的木盒。
趁他低头的空档,童冉总算找回了呼吸,气喘吁吁道:给你的礼物,先拆礼物。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支持,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