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遮羞布都被扯了,她也就懒得装相了,冷笑道:“还不是被您的妃子逼的?不然臣妾何至于出此下策?”
给自个侍寝是下策?毓景帝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了好几圈后,他恶狠狠道:“你说话算话,从庄府回来朕就翻你的牌子。”
她淡淡道:“臣妾虽不是男子,但也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倒是皇上,还说别说大话的好,不然回头哪个妃嫔突然病了哭着喊着要找皇上,可就丢脸丢大发了。”
毓景帝:“……”
静嫔若敢再无事生非,他就让她进冷宫反省三日。
因此行是为彰显毓景帝尊师重道的良好品行,不似前往汪府那般低调行事,帝王仪仗全开,光护卫就几千人。
前头人进庄府大门了,后头人还未出神武门。
引的百姓齐聚道路两侧,神情激动的围观着。
庄府中门大开,御辇长驱而入,直接停在了庄羲承所住的正院门口。
正院门口跪了一地人,见毓景帝从御辇中走出来,众人立刻山呼万岁。
毓景帝立时换上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吩咐众人起身,并亲自上前搀扶“岳父”庄溯文。
“不敢劳烦皇上。”庄溯文连忙侧身躲开,麻溜的从地上爬起来。
毓景帝收回手,背到身后,边往里走边闲话家常一般,问庄溯文:“太傅情形如何了?昨儿夜里五成兵马司撞见贵府去请太医,经锦衣卫上报了此事,不然朕还不晓得太傅出事呢。”
这是为他昨儿半夜打发人过来探望的行为找的借口。
“耽误皇上安置了,臣有罪。”庄溯文本就耿直,闻言脸上便有些不安。
庄明心看不得这个,插嘴安抚道:“父亲不必忧心,皇上只上半夜未歇息,下半夜睡的还是挺香的,今儿一早还处理了半晌政务,精神头好着呢。”
除非睡在一块儿,不然不会如此笃定后半夜睡得挺香。
庄溯文暗暗舒了口气,这么看来,明心应已侍寝。
生米煮成熟饭,就算将来姊妹易嫁的事儿爆出来,也自有皇上来遮掩。
只是委屈了明心。
当着毓景帝的面,庄溯文不好同庄明心细攀谈,只冲她点了点头:“如此微臣就放心了。”
不多时,就来到了正房的东哨间。
头发胡子全白的庄羲承躺在架子床/上,看起来精神有些萎靡,全然没了平时意气风发的劲头。
这也在庄明心预料之中,毕竟祖父可是个十成十的权势迷,突然从皇帝老大他老二的内阁首辅变成瘫在床/上拉屎拉尿都要靠人服侍的废人,心理落差太大,短时间内很难接受现实。
“皇,皇上……明,明,明心……你,你们,怎么,来,来了?”
见毓景帝跟庄明心一块儿出现,庄羲承激动的挥动右手,嘴里磕磕巴巴的念叨着。
庄明心上前握/住庄羲承的手,眼眶顿时就湿/润了。
这老头虽不是个十全十美的祖父,但对膝下四个孙辈都十分疼爱,且一视同仁,并未因为二房只两个女儿就偏心大房。
这在古代已十分难得了,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异类。
毓景帝也装模作样的上前几步,握/住庄羲承另外只手,一脸关切的说道:“太傅放宽心,好生养着,朕已知会太医院,叫他们集思广益,务必要将太傅医治好。”
庄羲承沉默了片刻,艰难道:“谢,谢皇上,关,关心……”
庄明心暗暗捏了捏庄羲承的手心,并未直接提复健的事儿,只委婉的说道:“祖父先吃药调养着,待调养好了,再锻炼手脚,兴许能锻炼好也未可知。”
祖父是知道她很有些稀奇古怪想法的,且大多数稀奇古怪的想法最后都能证明是可行的,所以他肯定听得懂自个的言下之意。
果然庄羲承眼神一亮,然后朝她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嘴里只说了一个字:“好。”
毓景帝挥了挥手,高巧忙叫人呈上几只锦盒。
他笑道:“这几只好参太傅且用着,用完了只管叫人告诉朕,或者告诉婉嫔,朕再叫人送来。”
庄溯文忙上前替庄羲承行礼道谢。
作秀到此,也差不多了,毓景帝又嘱咐了几句诸如“好生养着”之类的客套话,便吩咐高巧起驾回宫。
这来去匆匆的,庄明心连跟祖母、母亲说几句私房话的机会都没有,只在人群里对视了几眼。
不过好在一宫主位有每个月接见家人的一次的权利,这个月的机会被庄静婉用掉了,待下月祖母、母亲就可以进宫去看自个了。
众人朝外走去,及至门口,突听庄羲承在后头磕磕绊绊的说道:“要,要好,好好,的……”
这话显然是对庄明心说的。
潜在意思是他现在不能替她撑腰了,让她千万自个顾好自个。
她眼泪一下就流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拜托大家收藏下我的预收文哈,点专栏进去就看到了,大不了开坑不喜欢再删掉嘛(卑微)
文名:女配她千娇百媚
文章ID号:4991378
文案:
傅谨语穿进了一本宅斗文中,成为了书中那个因跟女主抢男主而落得凄惨下场的同名恶毒女配。
穿越而来的傅谨语对此嗤之以鼻,天下男子那么多,为何非要盯着男主不放?又不是没有更好的,比如男主的叔祖父,今上的十七皇叔,靖王崔九凌就不错。
虽然崔九凌傲娇、毒舌、挑食以及不讲道理,但是他美啊!
于是:
在女主与觊觎男主的众女配斗智斗勇时,傅谨语将签到系统奖励的退烧药化水灌进了高烧不退的靖王嘴里;
在女主与男主的奶娘、小妾斗智斗勇时,傅谨语用签到系统奖励的辣椒做了一盘辣子鸡端到了挑食的靖王跟前;
在女主终于斗败情敌,肃清后宅,将王府管家权握在手里后……
男、女主乖乖跪到傅谨语面前:“侄孙儿、侄孙媳妇给叔祖母请安。”
【男主版】
靖王崔九凌其人,位高权重,容色无双,但清冷孤傲,不近女色,无数贵女向他抛出橄榄枝,都被他“嘎嘣”一声无情踩折,连其母靖王太妃都断言他注定要打一辈子光棍。
外界传言,靖王嫌弃傅二姑娘貌丑,每每傅二姑娘被太妃召见,他都要吓得避出王府。
但分明有靖王府的下人瞧见,王爷将傅二姑娘压在假山上疯狂亲/吻,眸中满满的占/有/欲。
☆、26
庄明心甚少哭泣,但一哭就很难止住。
她整整哭了一路,及至神武门才堪堪停下来,但仍有些抽噎。
毓景帝惊的目瞪口呆,叹为观止。
这不是他头一次见妃嫔哭,但别个哭的和风细雨,泪珠似落不落,不时偷瞧自个几眼,比笑靥如花还要勾人。
她可倒好,垂头一动不动的坐在御辇上,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擦也不擦,任由其打湿衣衫。
恍如疾风骤雨,兜头将人浇个彻底。
他打趣道:“朕铁心石肠,就算你效仿孟姜女,将朕的御辇哭塌了,今儿该侍寝还是得侍寝。”
好歹分分她的心,不然这般哭哭啼啼的进宫,被别个瞧见了多不好?
不明就里的,还以为庄羲承驾鹤西去了呢!
庄明心其实并没有那么伤心,祖父只是病倒在床,太医也说了不甚凶险,人活着就有希望,又不是没有重新站起来的机会了。
只是突然被戳到了泪点,偏她上辈子的毛病带到了这辈子,哭起来就止不住。
耳朵里听见他这话,她打了个嗝,没好气道:“为逃避侍寝就哭哭啼啼的,臣妾还干不出来如此丢脸的事儿。侍寝有甚大不了的,若非担忧有孕,皇上头一次说翻臣妾牌子的时候,臣妾就顺水推舟了。”
皇室最重子嗣,怕他往别处想,给自个扣乱七八糟的帽子,她又解释了一句:“臣妾才十六,身/子尚未长齐全,现下有孕的话,有很大可能会难产。”
她还没活够呢,可不想落个一尸两命的凄惨结局。
虽然说难产不难产的,也讲究个几率,并非每个人都会中招,但万一呢?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
历朝历代皇室,秀女年龄都在十五上下,十六七岁有孕生产的不在少数,别个都不怕,偏她怕?毓景帝本想反驳,可是突然想到了皇后。
她十五进宫,十六有孕,然后一尸两命……
顿时说不出反驳的话语来了。
她极擅验尸,又是个女子,对女子的身/子骨,估计比诸位医术高超的太医知之更详,想来不会无的放矢。
“原来你是为着这个才屡次三番拒绝侍寝。”
“这有何难?”毓景帝顿时豁然开朗,然后语气轻松的说道:“想有孕难,不想有孕的法子少说也有三五个,你若早与朕说明白,也不必走这么多冤枉路。”
害他误以为她是惦记着那位庄溯文给她挑的上门女婿,这才死活不肯侍寝。
“皇上是想让臣妾服用红花、麝香甚至水银避/孕?”她柳眉倒竖,坚决道:“想都不要想,臣妾可不会跟自个身/子过不去。”
毓景帝“嗤”了一声:“亏你还是个仵作呢,也就这点子见识了。红花、麝香以及水银,那都是给外头楼子里的姑娘使得,宫里娘娘小主们身/子金贵,哪可能用这些玩意儿。”
呵,连外头楼子里姑娘使什么避孕都了解的如此详细,这里头的信息量有点大呐。
毓景帝见她一脸兴味的表情,不知想到哪里去了,忙替自个分辨:“朕可没去过青/楼,这些都是从话本子里看来的。”
庄明心破涕为笑,这下信息量似乎更大了。
为免他恼羞成怒,赶紧的转移话题,追问道:“皇上还未告诉臣妾宫里用什么法子避/孕呢。”
他狡黠一笑,卖关子道:“说不清的,待你侍寝完自然就晓得了。”
“谁晓得皇上是不是欺骗臣妾,其实压根就无甚好法子。”她“哼”的一声,扭开头。
毓景帝将她往怀里一搂,凑到她耳边道:“朕一言九鼎,何时欺骗过爱妃?”
她控诉道:“嘁,上回说疲累不堪只想抱着臣妾睡觉,结果……”
床/上说过的话怎能当真?他呵呵一笑,抬手在她腰上掐了一把,哑声道:“你这个小妖精如此诱/人,叫朕如何忍得住?”
小妖精?
庄明心被雷了个外焦里嫩,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恰在这时,御辇停了下来,高巧在外头禀报道:“启禀皇上、娘娘,钟粹宫到了。”
毓景帝没动,看着庄明心,柔声道:“朕先去见母后,然后回养心殿批阅奏折,午膳你自个用吧,晚膳时朕再过来,记得叫小厨房给朕多做些好吃的。”
“是。”庄明心应了一声,然后搭着琼芳的手下了御辇,候仪仗远去,彻底瞧不见踪影了,这才转身进了钟粹宫的大门。
才一进门,得到消息的李连鹰就迎了过来,见主子哭的眼圈红红的,还以为庄首辅不好了,就没敢提及这个。
而是说起了后头菜园子的事儿来:“好叫娘娘知道,后头地砖已经拆完,熟土也已铺好,只须施肥、浇水,就可以播种了。”
说到这里,他收敛起脸上的笑意来,看了一眼东配殿的方向,小声道:“欣贵人小主说了,若娘娘敢将农家肥弄来钟粹宫的话,她定要去德妃娘娘跟前讨个公道。若德妃娘娘不肯为她做主,她就去找太后娘娘。”
陈钰沁这等不食人间烟火的才女,让她与粪便为伍,估计比杀了她都难受。
人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一副破釜沉舟的架势,她也没必要非要较这个真。
再说了,她虽不惧腌臜,但能避为何不避呢?
她扯了扯嘴角:“能做肥料的又不止农家肥一样,你叫人去内膳房买两石豆子来,泡上一夜,煮至八成熟,凉透后拌上草木灰,洒到熟土中,再重新翻一遍地就行了。”
前世回老家农村走亲戚的时候,见过别个用榨油后剩下的豆渣以及拌了草木灰的熟豆子做肥料种姜,想来是可行的。
只不过成本太高,也就大姜这种曾飙涨至十几块一斤的经济作物才舍得使用。
而她种菜,一是打发时间,二是自个食用,又不是拿去卖,很不必计算成本。
李连鹰农家出身,闻言咂舌,用熟豆子做肥料,这种出来的菜可就金贵了。
不过他机智的没劝,毕竟婉嫔娘娘可是随手就能打赏一二十两银子出来的主儿,两石豆子不过九百文上下,压根不算什么。
他欣慰笑道:“还是娘娘见多识广,奴才见识浅薄,不是娘娘指点,只怕一辈子也想不出来这样的好主意。”
活了两辈子,自然比只活一辈子的见识多一些。
庄明心哼笑一声,吩咐他道:“你跟本宫来,本宫画张压粉器的图纸,你送去匠作监。叫他们先做个木头的出来今儿凑合使使,若好使的话回头叫他们再做几个铁的出来。”
狗皇帝要来用晚膳,一时间她也想不出什么特别的菜肴来,又不好再做烤鱼,就想做个砂锅米线。
再配几样钟大、钱喜擅长的本土菜肴,凑合应付过去。
大米跟淀粉都有,石磨可以借用内膳房的,只差压粉的机器了。
手动压粉器很简单,一个带抓手的圆筒、一个比略点略小些带长柄的圆片以及一个可活动的链接圆片长柄的横杆就可以了。
对于工匠云集的匠作监来说,毫无难度。
当然,这说的是木压粉器,若要制作铁压粉器,怕是要费一番功夫的。
她怕匠作监也如张德妃一般,见自个祖父倒下就见风使舵,又补充了一句:“跟他们说,皇上要来钟粹宫用晚膳,若因忙其他活计耽误了本宫的活计,皇上生起气来,本宫可不会替他们遮掩。”
打着毓景帝的名号,连赏银都省了。
李连鹰嘿嘿笑道:“娘娘放心,奴才一定将话带到,谅他们也不敢不先紧着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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